配了药与膳好好养着,可毕竟也伤了些许根本,加上大佬那压力如实质的眼神,姬苏只得老实上了马车,抱着轻柔的衾被与羽绒枕摊成一只猫饼。
马车上这回比较夸张,居然垫了十多层的皮毛,还加了三层羽绒衾,有好吃的小点心小食,谢必前来上课,一上车就狂呼:铺张浪费,着实可耻。然后姬苏默默的发现自己的四个老师每天都在无耻的延长给自己上课的时间……
脸呢?
唯一让姬苏感到安慰的是因为自己受了毒伤,自家大佬提早结束了自己的孝期让自己吃了肉……沫粥。
姬苏素了很久。
事实上不止孝期,自从他出生到起火前,自己在冷宫并未吃过多少回肉食。
好吃的不是被季美人拿走,便是被小侍强夺,自己能吃的是一点残羹剩汤,每天都是半饥不饱的状态。
一开始姬苏是难过的,是痛恨并愤怒的,可是时间长了,姬苏便慢慢的绝望,并在绝望里认清了现实这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世界,自己也不再是上辈子那个衣食无忧,家有背景的军政某少了。
想活着,就得自己努力。
随着马车的摇晃,姬苏眼神散漫的回想起从前,随后收回眼神看向举到半空的自己的手。
皮肤有些不健康的惨白,能看清下边的血管的颜色,只比皮包骨头好上那么一些。
摇头挥去开始低沉的心思,姬苏手指敲着皮毛,开始从脑袋里搜索减震的知识。他真是受够了马车了。
减震器这东西姬苏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以前听哥哥说过,只知道大概的形状是一根轴筒,轴筒里又有一根活动的轴筒或者一根轴杆。这东西置于悬挂弹簧内部,一般都与车厢和轮托相连接。
要怎么做,还真的只能靠匠人们,而且以这颠簸程度,还是金属的耐用又保险。
寒风吹动车窗露出一丝或小或大的缝隙,想得头大想不出眉目所以然的姬苏干脆把脸凑到窗边往外看。
车被穿着铠甲的军士们重重包围,望过去是密密麻麻的寒甲与长枪头盔,抬高角度再远处,是阴寒沉闷的重重乌云。
赶路的滋味实在有些不好,到了夜间扎了营,隔着车帘能听到四周除了将士们的谈笑声,隐隐还有女子的柔声细语,甚至还有妙曼歌声。
姬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被武帝及侍卫们紧紧看护于超豪华马车上,并没有机会见识一下古代游军士是什么模样,之所以如此猜测这些女子的身份,还是从自己的侍卫们及武帝身上闻到或淡或浓的那种情事过后特有的气味推断的。
姬苏三兄弟一路上下车的时候并不多,姬苏算是难兄难弟当中身体最好的一个,偶尔可以下车骑骑有福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隔个一两天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兄弟们。
日子单调得可以,唯有每过一处城镇乡村,大军都迎来夹道的欢呼,呼声算是这一路上的慰藉了。
缓缓走了快两个月,城镇渐多并且繁华起来,在漫天大雪里,姬苏听到外头传来的呼声中夹杂着到了到了,京城的字样,不由得心里一定,又一紧,小手下意识揪紧了身下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