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只是冷眼看着他?:“卫颂,眼下朕没那闲工夫与你斡旋。”
他?还有更棘手?、更重要的事。
“或是你觉得, 单单割去两根手?指还不够, 连这一根舌头也不想要了是么?”
他?的声音极寒, 大有下一刻便?会命人上前?,将兄长舌头拔去之势。
卫嫱躲在门口,听得心惊胆战。
曾几何时?,她?竟也变得只听李彻一句话,便?会浑身害怕得发抖?梨花树下那个单纯明?媚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阴狠冷厉的上位者。
卫颂不慌不忙。
清风拂过?男子素白的袖摆,婆娑的树影坠落至他?衣肩处, 他?垂下小扇一般的眼睫。
下一刻,他?一贯清平的眸底,已然浮动起一阵情愫。
李彻只听他?道:“小妹已逝,草民在这世上已无牵挂,早已是废人一个。莫说是要扒了草民的舌头,如若能换回小妹,便?是要草民这条贱命,我亦是心甘情愿。”
他?说得真挚,诚恳。
有那么一瞬间,竟让门后的卫嫱以为,自己?早已身死。
便?于此时?,门庭外亦是一阵骚动。有人自兄长屋中冲出来,搜出一幅画像。
“陛下”
下人将画像呈至李彻面前?。
“唰啦”一声卷轴拉开?,庭内之人微微变了面色。
只见这偌大的画卷中,窈窕玉立着一位妙龄少女。对方身姿婀娜,正立在水榭花庭之侧,只留下一个清丽的背影。
于她?身前?梨花开?遍,隐约有沁人心脾的花香,自卷轴上传来。
画布上未有正脸,让人分辨不清楚,画中女子为何人。
旁人虽不认得,可李彻认得。
那是卫颂名义?上的妹妹,是他?李彻生生世世的爱人。
是阿嫱。
李彻不由得冷笑?。
“芙蓉公子,文雅清正,霁月风光。私下却肖想他?人之妻……”
因是那人背对着自己?,卫嫱看不清画卷上的究竟是何人。她?只看着,兄长面上顿了一顿。
旋即,他?垂下眼,于李彻耳畔轻声:
“他?人之妻?嫱儿?她?何曾是你的妻子……”
不知是不是刻意,兄长声音很轻。
叫门后的卫嫱分毫听不清他?的言语,只看见其嘴唇的翕动。
以及,李彻微怔之后,那眼底怫然生起的愠意。
二人说了什么话?
她?无从探究。
“啪嗒”一声,廊檐上似有积水坠下,落在男人那一袭蟒袍上。
李彻脑海中忽然闪过?,祠堂之内的女人。
他?的心底莫名涌上一阵厌烦。
没来由的烦躁,不知是对画像,是对卫颂,或是对祠堂之内的女子。
一颗心提起又坠落,叫他?微勾起眼尾,狭长的眼眸中也闪过?一道玩弄之意。
他?冷冷瞧着那一幅画像,女子身姿窈窕,其上笔锋精细,俨然是经过?精心雕琢。
一想起卫颂的笔触、手?指曾轻柔滑过?阿嫱的面容,他?便?觉得胸腔憋堵,自心中传来的痛楚令他?难以忍受。
“妻子?”
他?的余光瞥向祠堂门后的女子。
她?躲在那里,看不大清楚面容,似乎也在害怕他?。
她?是何人?
他?并不在乎。
李彻道,“你倒是提醒了朕,朕记得你早已及冠,却迟迟未婚配……卫颂,可否要朕为你们二人指婚啊。”
卫颂愣了愣,躬身道:“此等小事,自当不必陛下操劳。”
他?的声音平静,面容也瞧不出丝毫破绽。
李彻冷冷一笑?,命人将那一幅画像没收。
便?就在此刻,竟又有人自她房中搜到转生符咒。这原本是卫嫱先前?为李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