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登即眉眼笑开,纠正道:“好好好,这位公子,可要为?您家夫人挑几?样首饰?哎哟,您家夫人可真是气质出众,这支白玉梅花簪真是衬极了夫人的?好样貌……”
摊主一张巧嘴极甜。
卫嫱虽心不在焉,可那些话对兄长却?莫名?受用,她看见兄长微微勾起的?唇角,片刻后,对方?歪头问她道:
“可有喜欢的??”
她右手被兄长紧牵着,左手配合地指了一支。
卫嫱指得很随意。
兄长却?十分郑重,他让摊主取来了那一根白玉梅花簪,卫嫱顺势稍稍倾头。
男人右手戴着指套,将白玉簪至她发髻之上。
恰于此时,耳畔又传来过往行人的?私语。
“仁兄,你可知昨夜刘府之事?”
“不知贤弟所谓何事?”
“便是昨天夜里?,刘大?人家被好些个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听闻是朝廷派下来的?人,便单单是昨天一晚上,一连抓了好几?个贪官呢!听闻过几?天呈了卷宗,定了罪,便要将这些吃百姓饭的?大?贪官游街示众!唉,如?若不是闻大?人这一遭,何人能?想到那刘祟安竟,竟……”
几?人越走越远,声音也小了下去。
听闻这一席话,卫嫱算是知晓李彻此行的?目的?。
这些年,她虽无心留意于京城之事,但皇都那头却?时不时传来关于李彻的?消息。无论是皇城,或是贡川百姓皆夸赞他这短短四年里?,他将朝廷内外、州府上下肃清得干干净净。夸赞他实乃一代明君。
明君么?
她的?脑海中忽尔浮现梨花树下,那捧着书卷玉立的?身影。
“嫱儿。”
“嫱儿?”
“……”
兄长好几?声,终于唤回她的?思绪。
卫嫱回过神,眼看着兄长已?然挑选好发簪,仍是那枚看上去精致而温柔的白玉梅花簪,此刻正簪于她发髻之上,折射着淡淡的?辉光。
兄长弯眸,肯定:“好看。”
她明明是随意一指,却?让兄长眉眼笑开。阿兄笑起来时,右颊上有一个很浅很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卫嫱将发上玉簪扶了扶,温润的?玉划过指尖,泛着温和的?凉意。
离开摊位时,她余光所见。
李彻前来跟踪他们二人的暗线还未走。
她与兄长交换了个眼神。
自从遇见李彻后,她与兄长便盘算着,早日离开贡川,再逃到天边去。她此生此世,再不要遇见那人为?好。可离开贡川,需途径一条贡河。贡河乘船而行,可如?今李彻的?人已?将整条贡河牢牢把守住,如?若她与兄长要逃离贡川,只能?自西北口的?小道泛舟而过。
距下一趟靠岸的?舟船前来,还需三天。
这三天时日,她如?一只惊弓之鸟,并不知晓于何时,李彻会发现,会发作。
可倘若她与兄长此时表现出异样……
卫嫱抿了抿唇,低声同兄长道:“往回走。”
只能?往回走。
她假意于摊位上流连,与兄长绕了一大?圈,各种弯弯绕绕,她终是与兄长回到宅院之中。甫一进门,卫嫱便将大?门自内紧锁住,这时金乌西沉,昏黄色的?余晖洒落周身。
“门都锁好了?”
“嗯。”
“小翎呢?”
“方?才我看过了,已?在偏房睡下了。”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她一颗心跳得飞快。
兄长看了她一眼,迟疑道:“如?若你害怕,今夜可以宿于我屋中。”
末了,又唯恐她会多想,卫颂补充道:“我打地铺。”
卫嫱虽说是兄长看着长大?的?,也与他亲密无间,可二人到底还有着一道男女之防。她摇了摇头,道:“无妨,李彻如?今并不知我是何人,暂不敢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