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嫱甩开他的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对他这般避之不及……李彻竟也不恼,他勾唇笑了笑,道?:“罢了,许是我真认错了人。从前我与她那般相爱,她不会拿簪子抵着?我,更没有夫人这般好武艺。”
这后半句话,明显令卫嫱感?到一阵不适。对方也不等她的反应,径直问道?:
“你的剑术是何人教的,卫颂么??”
“从前他的剑术确实不错,可如?今他的右手已拿不起剑,也没有先前那样好武艺。”
卫嫱直视着?他,一想?起此事,她心中仍愤愤不平:“听说,是你将我夫君手指废去。”
李彻毫不遮掩:“是又如?何,是他先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他的面上毫无愧色。
那眼神甚至满带着?占有,向她巡视。
“不过夫人的眼睛,与她很像。”
轻飘飘的一句话,卫嫱一颗心“咯噔”跳了跳,不由得轻垂下脸颊。
卫颂用易容之术,改变了她的面容,包括她的轮廓,使得卫嫱改头换面,完完全全成为了“另一个人”。
可是她的眼神。
她横扫而来的眼神……
李彻眸光动了动,他坐下来,将茶杯搁至另一边,而后又取了一壶酒。
“何必如?此剑拔弩张,这是我新得的千金酿,夫人不若坐下来,陪我喝上这一壶?”
所谓千金酿,顾名思义,一壶酒价值千金。
兄长?曾经?也与她道?,如?若能?饮上这一壶千金酿,便是死也无憾。
那时卫嫱慌慌张张,赶忙用手堵住他的嘴,连连道?:“别?胡说,快,呸呸呸!”
而今李彻正执着?那一壶千金也换不来的酒酿,挑眸望向她。
她深知对方虽是请求发问,可眼下以她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拒绝与反抗。言罢,李彻也不等她反应,低下头径直给她斟满了一整杯千金酒酿。
水面晃荡着?,被风吹拂得粼粼。
倒映出那一双带了些许探究的眼眸。
这一杯酒,她接也是接。
不接也得接。
站在卫嫱身?前的这个人,乃是天之骄子,是大宣的皇帝。而今这一杯酒,便如?同当年那一碗碗避子汤羹一般。若是她说了一个“不”字,对方定也有一万种手段。
逼迫她,喝下去。
卫嫱接过酒杯。
水面仍摇晃着?,恍惚间,有淡淡的甜香味迎面而来。
她垂眸,耳畔落下一声:
“不过夫人的眼睛,与她很像。”
彼时她的嘴唇方碰至酒杯,泛冷的杯盏,令卫嫱双唇凉了一凉。不等那酒意于喉舌之中恣肆蔓延,自耳旁传来的话语便使得她猛然一顿。
卫嫱攥住杯盏的手一寸寸收紧。
她的手指少?许僵硬,纤细的指尖,微微泛着?青白色。
“眼神尤甚。”
又一声轻笑,随着?湖面上泛冷的微风,拂至她耳廓处。
轻轻激荡起卫嫱的眸光。
然,她仅愣了一瞬,便佯作?平静,将杯中酒水饮尽。
这酒并不辣人。
酒入喉肠,并没有预想?中那般辣得蜇人,酒水一点点入肺腑,反倒还在喉舌里?残存下几分甜意。她舔了舔唇角,没一阵便觉得发晕。
李彻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酒水里?并无毒,也未曾被人下.药,只因李彻也兀自为自己斟满,男人一边把玩着?手中杯盏,一边同她道?:
“夫人与卫颂,感?情似乎很是不错?”
卫嫱虽晕乎乎的,但还是肯定道?:“那是自然。”
自杯盏中飘来甜津津的酒香,弥散至人鼻息前,又如?浅浅一层糖霜,融化至人心头。
她手指紧攥着?酒杯,未去理?会李彻面上表情。
却听闻对方继续问道?:“那你可否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