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嫱握着短弓坐回软椅上?,面色并不快。
“窗户怎么了,惹得你?不开?心?”
“是窗户外的人?惹我不开?心。”
兄长抬眸瞟了眼窗外。
对方接了她的话茬,微笑道:“那看来不是窗户的问题,是这堵墙的问题。”
卫嫱:“墙的问题?”
兄长点头:“是墙砌得不够高,才会放些糟心的人?进来。”
闻言,她抬起头。
就这般静默了短瞬,桌前女孩犹豫道:“兄长,你?都……知晓了?”
知晓这些天李彻与她飞“羽”传信,一次又一次地“骚扰”她。
身前之人?一身清淡青衣,那神色也?是淡淡。见状,她如同一个犯了错事被大人?捉住的小孩,轻轻道:“我只?给他回了一封。”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瞥了身旁兄长一眼,末了,补充道:
“全篇还都是在……骂他。”
兄长未多言语。
熹微的晨色落在他面上?,衬得他琥珀色的瞳眸愈发?清淡。
微风拂过,吹带起兄长身上?淡淡的兰香。
卫嫱只?能看见茶面上?的雾气沉浮,至于兄长的神色,她看得并不大清楚。
兄长走到她身侧,一面替她倒着茶水,一面垂眸。
“小翎与我说了好几天,她想去学堂。方才我去过她屋里?,她似乎并不开?怀,你?可要去看看她?”
这些日子,由于李彻还在贡川,卫嫱便去学堂先生那边告了假,让小翎先待在宅院中。
她着实担心李彻会在小翎身上?下手。
闻言,卫嫱下意识攥紧了杯柄。她右手手指紧扣着,指尖已然泛起一阵青白之色。
缓和了片刻,卫嫱点头道:“一会儿我便去看看她。”
兄长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身前之人?静默着,面上?情绪同他水青色的衣衫一样清淡。可卫嫱总觉得,兄长似乎带了些情绪。
究竟是什?么情绪,她却探寻不出来。
兄长给她倒了一杯水,带来几块新做的糕点。
又随意提点了几句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阿兄背影清寂。
似是一阵飘着兰花的雨。
卫嫱去了偏院。
小姑娘正坐在软榻上?,如兄长所述那般,满脸写着不甚开?怀。
她掏出方从集市上?买的小物?什?,好一番逗弄,阿翎才咯咯笑出声来。
卫嫱心头一软,怜惜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
小阿翎坐在她怀中,睁大了一双好奇且无辜的眼睛,软声软语地问她:
“娘亲,阿翎为?什?么不能去学堂。”
怀抱中,小阿翎的眼睛闪亮亮的,清澈的软眸,似是一片干净温柔的湖。
卫嫱抱紧了小翎。
她不知应该如何同小翎解释。
见她不语,身前,阿翎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那位姓李的哥哥?”
卫嫱惊了一惊。
她下意识捂住小阿翎的嘴巴,片刻后问道:“你?怎么知晓他姓李?”
小女孩不假思索:“那位哥哥同我说了,他还同我说”
“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问出这句话,卫嫱有?几分心惊。
她生怕李彻对小翎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小翎浑不觉娘亲的紧张,自顾自地道:
“他同我说他的家?乡在京城,说他是京城人?。那位漂亮哥哥还问我,想不想去京城……”
卫嫱终于忍不住纠正:“是叔叔。”
“喔,漂亮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