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息忍不住了:“金妃娘娘您……”
卫嫱轻捉住她的手腕。
江月息回过头,却见阿嫱面上笑容微却,她唇角笑意反倒愈浓,出声应和着毕氏。
“娘娘说得是?,这人呐,确实应当知晓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也难怪那卫氏成日与我托梦。”
“那她都与你?说什么了?”
“她与我说”
卫嫱看了毕氏一眼?,“她与我道,曾在宫中被你?欺辱,梦中恳求我,如若再见到金妃娘娘,要替她主持当年公道。金妃娘娘,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她呢?”
此一言,引得金妃一怔。她愣了愣神,面色有些仓皇。
她在心虚。
卫嫱眼?见着,身前女子将薄唇轻抿起,她攥紧了扇柄,想要笑着将话题岔开。
“不过是?梦见了些虚无之事,怎又能当真。”
“可梦中,那卫氏可是?伤心得很。”
“她哭着同?我道,若有机会,她定要来寻娘娘呢。”
“啪嗒”一声,金妃小扇坠落在地。
精致的扇面,登即沾染上些许泥渍。
许是?亏心事做得多了,毕氏愈发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不过登时,女子面色微白,却还是?强撑着心性?,漂浮的脚下站稳了。
卫嫱弯下身,将扇子捡起来。
她唇边挂着笑:“娘娘失态了。”
毕氏抬眸。
日晖曜曜,落于身前女子面容之上,瞧着卫嫱从容不迫的眉目,金妃有瞬时的晃神。
好?似那人……
可眼?前郑氏眉目却并未有从前那人那般怯懦,她杳杳立于此处,神色奕奕。却又在一瞬之间,眼?神里忽尔泛上几分寒光。
金妃道:“天色已不早,本宫先行回宫……”
卫嫱拦住她。
“娘娘,我已答应了卫氏,便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更何况……娘娘方才已是?教?过我,人在宫中,要清楚自己的位置,是?不是??”
言罢,她侧了侧身,道:
“来人,取板子来。”
金妃脚下定住。
“你?……你?要做甚?”
一袭华裳的女人脚下顿住,她望着身前郑氏对方的身上总有一种与宫中女子格格不入的气质。宫墙高砌,宫墙下的后?妃皆宛若笼中之鸟,唯有她,却似是?这高墙下的鹰。
卫嫱居高临下看着她。
做甚?
“自然是?替她主持主持当年那一场公道。”
那时候她尚还年轻,既无权势,又无皇恩傍身。
父亲早逝,卫家?失权,而李彻又对自己恨之入骨。
旁人靠不上。
她失去?的、或是?那场迟来的公道,她终是?要一一讨回。
她命人将金妃押下去?,于院外掌掴。
对方到底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毕氏剧烈反抗着,朝着卫嫱的方向怒斥。
“大胆!你?胆敢动本宫,你?”
“你?……你?当真不怕死吗!你?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卫嫱立于宫阶之下,看着众人将金妃押下去?。说也奇怪,看着毕氏狼狈之状,她心中却并无多少畅快。
明明心胸之中出了一口恶气。
卫嫱并未像想象中那般,拍手称快。
或是?耀武扬威地走至金妃面前,再对她如何地冷嘲热讽。
卫嫱神色淡淡,目光清平掠过。
“娘娘先前叫人教?我学规矩,如今我也学会了。”
“陛下已将凤印给我,今日是?你?以下犯上,我该如何惩你?、罚你?,都是?你?该受的。”
院风袭来,抚过廊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