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笑意偏偏不达眼底,原本清澈见底的杏眸间,像是又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片刻,卫嫱手上力道忽然加重,她向前?倾了倾身子,眯着眼问他。
“不是你要留在?这里?的么?”
“不是你亲口说,要留在?本公主身边,做本公主的面首么?”
“怎么反倒头,竟还吃起味,生起气来了?”
他凭什么。
卫嫱的手指滑至他的衣领处,忽尔一用力。
“好啊,我可?以留你,可?以将你当作面首一样留在?本公主身边。但是李彻,你给我记住了。”
“本公主留你在?此处,不是叫你来当皇帝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手上力道愈发重。
迎面拂来幽香,清丽的味道,仿若梨花香气,却又不似梨花那般清甜。
李彻垂眸凝视着她。
他似乎捏紧了拳头。
脖颈处的衣领紧了一紧,勒住他的喉结,在?如此禁锢之下,显得异常难受。他低头瞧着她那双艳眸,漆黑的眸子也冷了一冷。
“好。”
他冷笑着,似乎想要看她会闹到何种?地步。
帐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雨声,纷纷杂杂地落在?军帐上。
吵得人心绪烦忧。
李彻转过脸去,似是赌了气,不愿再看她。
对方不愿再理会自己……见状,卫嫱也乐得了个清闲。她亦轻轻哼了声,紧接着便转过头去。
朝榻上走去。
天?色已晚,帐外风声遽然,夹杂着细密的雨点声,一切皆催人入眠。
她褪去挡风的罩衫。
薰笼内的舒神?香烬了,也不等她开口,一旁少年立马识眼色地上前?。对方自小盒中取出香料,于桌前?俯身。
火折子轻轻一响,偌大的帐中,登时有轻悠悠的香气弥散开来。
很薄的香气,与月色掺杂着,涌入鼻息。
阿呈沙与几名少年走上前?,为卫嫱捏起肩。
一双双白皙修长的手搭在?她颈项处、手臂处、腿肚处,卫嫱闭目养神?,听着耳旁温声细语,只觉格外舒服。
这是她第一次唤这群人入帐侍奉。
虽说滕慕确实?为她找了这一群会伺候人的面首,但这么些天?以来,卫嫱一直将他们当花瓶似的养着。今日?她也不知怎么了,格外想唤他们入帐。
被人伺候的滋味,着实?不错。
她阖着眸,未去看李彻,嘴上的话语却分明是同他说的:
“本公主乏了,你先退下罢。”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从前?在?皇宫之中,李彻对她不也是如此么?
那时的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少女低眉顺目,浑不敢开口说半句话。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触怒龙颜,为自己招惹来祸端。
甚至是,杀身之祸。
高高的宫墙内,她大气也不敢出。
而?眼下
她没?有报复。
也没?有公报私仇。
卫嫱命人将床帘放下,隔绝外间那一道满带着情绪的目光。
她不过想让那人也尝一尝,从前?自己那般究竟是何种?滋味。
不好受吧,李彻。
正?思量间,军帐似乎被人掀了掀,有风雨声入耳。
“啪”地一声脆响。
帐子又被人摔上。
阿呈沙于她耳边难为情:“公主,他……”
“不必管他。”
他爱怎么生气便怎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