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
不喜欢这个与卫颂有关联的孩子?。
思及此,一颗心忽然阵痛。他迫不及待地掀帘,冒着雨朝前?走?去。
一声惊雷。
劈得军帐发?白。
许是天气?酷热,近些天,雨水总是来得很?急。
暴雨连天,如潮水般蔓延,整个军帐亦被熏得潮湿,湿热的空气?中,熏香氤氲得湿漉漉一片。
彼时卫嫱正斜倚着软椅,捧着一卷书。
知晓她?身子?骨弱,滕月又命人为她?打造了把原先大宣宫中才有的贵妃软椅。
南郡比不上大宣养人,她?又是自?皇宫里头出来的,即便卫嫱说了许多遭自己的身子?骨并不挑,可她?这个护妹心切的姐姐仍是不信。卫嫱不过于帐子?内住了大本?个月,军帐内的物设便已换了好几遭。
她?的姐姐与兄长,非将她?养成那娇贵无比的小公主。
灯色烟煴,卫嫱的思绪抽回,全神?重新?汇聚于那本?书卷之上。
帐外雨水连天,最适合夜读。
这些天,她?学?认了许多南郡字,莫说是与南郡人正常交流,便是连一些书信文章,读起来亦不耗费什么力气?。每每提及此事,她?的姐姐滕月总是一脸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对?方声音温柔,满是骄傲地道:
“小妹聪颖,学?什么都?快。”
再加上后半句
“比你那个不着调的二哥伶俐多了。”
二哥,二哥。
三姐总是有意无意提起二哥。
每每至此,三姐的薄唇总轻抿起,她?的眼神?温柔而和缓,唇角边似乎也翘起一尾浅浅的笑。卫嫱并非是小孩子?,自?然也懂得眼前?此人的少女心事,既是三姐不愿承认,她?亦未主动去戳破,只当?闭着眼睛,同三姐嬉笑着糊弄过去。
大哥带她?骑马。
三姐带她?读书写字。
四哥抱来一窝可爱的兔子?。
唯有那个将她?自?大宣带回南郡的三哥……每天盘玩着那些成了精儿似的蛊虫,手臂上那条青蛇滋滋吐着“蛇信子?”,每每见她?,都?十分兴奋。
看上去那般凶猛的蛇,滕慕与滕羚却?说它可爱。
卫嫱无法理解,敬而远之。
手指夹过书角,她?刚要再翻开下一页,那个令人敬而远之的人便出现了。
帐外电闪雷鸣,隔着一袭雨帘,她?听见那人清冽的嗓音。
在缱绻唤她?。
阿嫱。
卫嫱皱了皱眉头。
兴许是云雨遮掩着,分明还未入夜,周遭却?是一片昏昏之色。灯色自?桌角烟煴,她?抬起眸,清冷的目光审视着这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他将伞放在帐外,半边衣衫微湿,似是走?得很?急。
不止如此,他的手指上仍残存了些水珠。
晶莹剔透,衬得其手指愈发?修长。
卫嫱面色清平,将书本?压平。
薰笼内的冷香未烬,袅袅香雾伴着灯色,于偌大的军帐之中氤氲开来。帐内原是安谧,直至被这一声轻唤所打破,二人四目相触之际,她?忽然看见对?方眼底所升起的情愫。
缱绻,贪恋,欢喜。
还有……
探寻。
他眼底满带着探寻,一双瞑黑的凤眸,透过潮湿的雾气?。
便如此凝望向她?。
灯色将她?的面容衬得极白。
也将他那双眸衬得愈发?精细。
卫嫱听见他缓声道:“平时小翎常在帐内或是院中玩闹,近些天,倒是未怎么见着她?……”
“大殿下带她?去了城中。”
卫嫱看着他,眼神?里有了警惕,“你寻小翎做什么?”
大殿下,即是她?的大哥滕元殿下。对?方为人端庄正直,却?似乎也因是如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