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知南还没松口气,就听裴闻砚话锋一转:“之后的行程安排,你先不用做了。”

闻言,江知南如遭闷头一棍,脑袋丧失了思考。

“裴闻砚,你知道突然改变行程有多麻烦吗?”

裴闻砚冷冷地看着她:“你对于整个机组而言,有什么用处?你能做的,谁都能做。”

江知南的心仿若被人捏在手心里,一下一下,生疼。

是不是对他来说,自己也是可有可无?

江知南忍痛开口:“好。”

她不动声色地按住蠢蠢欲动的小智的肩膀,轻声道:“我们走。”

身后,裴闻砚看着江知南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

江知南带着小智回了别墅,见到了赵欢,只轻轻道:“大嫂,我送你们回去。”

她送两人到门口,小智在上车离开前,突然转身:“姑姑,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江知南见少年满目的坚定,忍着泪意,拍着他的肩膀,语调温柔:“没事的,这跟你没关系。”

赵欢低头擦了擦眼泪,张了张唇,最后改为一句:“知南,以后我们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江知南点头应下,看着两人乘坐的车走远,她再也忍不住胸中闷痛,连忙捂着唇咳嗽起来。

吴婶大惊失色,连忙扶着江知南。

江知南眼中悲戚,声音嘶哑:“我嫁给裴闻砚后,大哥为他而死,差点连他唯一的孩子我也护不住,这些年,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裴闻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江知南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再醒来,江知南已经在医院里了,她躺在病床上,耳边模糊中听见“住院”。

“我不能住院。”

江知南睁开眼,就看到病床边的吴婶和陈医生。

两人齐齐望向她。

“醒了?”

吴婶连忙扶着江知南坐起来。

陈医生尽职尽责说:“裴太太,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了,我这边还是建议你住院……”

话还没说完,江知南就打断了他:“我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今年是她最后在机组工作的机会了……她想陪着裴闻砚的每一次飞行,即使不再是以塔台总控的身份。

陈医生看着她固执的面容,面容染上一丝怒意。

“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再这么下去,谁都救不了你!”

陈医生恨铁不成钢的离开病房。

江知南的眼神落在窗外飘荡的雪花上,目光空洞。

外面白茫茫的,仿佛眼底只剩下漫天霜花,心底也唯剩寒凉一片。

最终吴婶还是带着她回了别墅。

清晨。

冷清的卧室里,江知南靠在床头。

突然,卧房的门被推开。

意想不到的,裴闻砚回来了。

他在江知南诧异的目光中,将一个袋子放到她枕边:“这个手链是我落地返航前带回来的,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这个牌子。”

江知南目光冰冷:“你也是这么哄别人吗?”

裴闻砚一愣,俯身注视着她,温声道:“当时都是一时气话,你也知道我不容许工作有什么差池,一时嘴快。”

江知南忽然笑了。

她想问,他和宋清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看着他的模样,又觉得没必要。

裴闻砚只有做错了事,才会温言软语的逗她开心。

“然后呢?”

她的态度让裴闻砚有些不自然:“清月她刚回来,塔台的工作还有些生疏,我希望你能回去好好带带她。”

江知南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对工作内容不熟悉,那就说明她业务能力根本就不过关,你们为什么要把全机人的性命交给这样一个人手上,万一出事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