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扁了扁嘴:“奴婢觉得,若姑娘执意要走,世子强留也是枉然,到时万一不行,咱们想办法从世子那儿将姑娘的身契偷出来,再找个机会偷偷跑掉不就得了。”
“放肆。”楚哲突然一声大喝,阔步入得屋内,一身寒气,威风凛凛,桃花眼里的光杀气腾腾,恍如手握人命的罗煞一般。
玉儿吓得脑袋一“嗡”,话也说不出了,膝盖一软,立马跪了下去。
姜欣然也惊得失了魂,跟着屈膝跪下去:“刚刚是奴口不择言,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饶过奴这一回。”也不知她与玉儿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楚哲行至近前,咬牙说了句:“出去。”
玉儿身子一颤,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跑,姜欣然也跟着爬起来往门口跑。
“等等。”楚哲板着脸看向门口的二人:“姜欣然你留下,你,”他看着玉儿,“去屋外跪着,跪到明日早上。”
玉儿瑟缩着出了房门,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屋外的台阶下。
一切都发生得太空然,她们聊得太放肆,他也出现得猝不及防,情势在眨眼间便已无可挽回。
姜欣然看着夜色下的玉儿,神思仍有些恍惚,待楚哲坐到太师椅里,她再次朝他屈膝跪下,低声哀求:“世子,屋外天寒露重,玉儿乃一女子,若是跪一整宿,怕是要伤了身子,请求世子饶了玉儿这一次。”
楚哲面罩寒霜,冷眼盯着向他哀求的女人:“姜欣然,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女奴,犯了错,没当场要她的命,没当场割下她的舌头,已经是很客气了,如今罚她跪一宿,过分吗?”
姜欣然听得浑身一阵恶寒,瑟缩着摇了摇头:“不过分,但……但奴也犯了错,奴愿意与玉儿一同去受罚。”她说着咬牙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屋外走。
楚哲也立马从太师椅上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姜欣然,你到底想怎样?”
她抬头看他,杏眼里又闪出了无畏的光:“奴不想怎样,奴不过是想与玉儿一起受罚而已。”她说着想挣脱他的束缚往屋外走。
但她挣不脱,他力气大,又比她高了许多,擒她就如同擒一只小鸡似的。
他绷着面色,问得一字一顿,“这已是你第二次因她与我翻脸了,不就是个婢女吗,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
“在奴心里,她不是婢女,她是陪着奴一起长大的姐妹,若她有事,奴也不能安然。”
“那我呢,在你心里我是什么?”话一出口他就蓦地一怔,今日饮了几口果酒,果然说话就不过脑子了,他怎能将自己与一个婢女比!
她也一怔,不知该如何应他。
“罢了,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本世子可以饶了她。”他突然松了口,并松开了她的手臂,还补上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但这笔帐,得记在你头上。”
姜欣然定定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世子……此话当真?”
“我何时与你说过假话?”
姜欣然这才面色一喜,立马恭敬地勾下头:“多谢世子。”说完转身出门去扶玉儿。
玉儿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站起来,低声抽泣:“姑娘,世子待会儿不会又要来罚你吧?”
姜欣然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放心吧,不会的,你且去洗漱,洗完去歇着吧。”
“是。”玉儿福了福身,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
姜欣然回屋时,楚哲已坐回到太师椅里,两人对望了一眼,一时都无话。
她默默地行至矮几旁,拿了一本书静静地翻看;他则寂寥地靠在太师椅里,无聊地摩挲着他的玉扳指。
两人隔了半丈远,仿佛隔着一条长河似的,他只能看到她微微侧着的身影、低垂的侧脸,以及翻动书页的白皙而柔软的小手。
烛火轻轻跃动,两人投在地上的暗影也跟着轻轻跃动,让满室的寂静里多了些许灵动与暧昧。
“今日……柳氏对你说了什么?”他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