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凉无比, 冷风阵阵,吹得檐角的灯笼“吱吱”乱响, 那映出的灯影也跟着在风里乱晃。
姜欣然趿鞋下床, 行至门口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外,院内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唯有院墙处两株梧桐树在簌簌作响。
她转身回了屋, 并点燃了烛火,一时睡意全无,坐在灯下发了好一会儿怔, 心里隐隐不安,觉得自己刚刚话说得太过;又觉得, 心里该全然安稳才对,要说的都一次说完了, 余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楚世子的决定, 惩罚她,亦或如他所说, 放了她。
玉儿在屋外敲门:“姑娘, 你还没睡么?”
姜欣然起身去开了门。
玉儿一直在留意主卧的动静, 隐隐听到两人在吵,也知道楚世子甩门而去,“世子是不是冲姑娘发脾气了?”
姜欣然摇了摇头:“我也朝他说了不好听的话。”
玉儿将主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头才略略舒展:“吵几句倒没什么,奴婢就是担心世子对姑娘动手。”在李子口时, 她多少回见到姜大鹏对李春娘拳打脚踢。
“世子不是那样的人,放心吧。”
玉儿转身从木架上取了外衣给主子披上:“今日夜都深了, 姑娘也该放宽心, 安安稳稳去睡一觉, 待明日起床了,世子的气也消了,说不定你们两人就能和好了。”
姜欣然幽幽一叹:“这次,怕是难得和好了,不过,”她眸中又闪出一抹光亮来:“世子答应了给我自由。”
“当真,不用等到孟家翻案么?”
姜欣然盯着不停闪动的烛火,黯然地摇头:“他也没说具体是何时。”
此时盯着不停闪动烛火的人,还有新月酒楼里的迟明轩。
眼前明明只有一支烛火,但他盯着盯着,那烛火就会变成两支、三支、四支……
今日是郑元辰的生辰,他特意在新月酒楼办了两桌宴席,将平日走得近的亲朋好友叫过来一起庆贺,迟明轩作为郑府的坐上宾,自然也被邀了过来。
只是酒喝到一半,迟明轩便感觉到体内的异样,浑身发软、发热,脑袋发晕,胸口“怦怦”乱跳,郑元辰忙吩咐两名小厮将他扶到单独的包间歇息。
那包间在酒楼的三楼,静谧,舒适,里面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缠缠绵绵的,诱使他体内的那股暗流也汹涌得更肆虐。
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踉跄着想要出去,伸臂拉了几次那扇木门,却总也拉不开。
迟明轩隐隐感觉不对劲,转头看过去,身后是一张软床,红彤彤的被褥、红彤彤的帐幔,床衅还燃了两支红彤彤的烛火。
透过薄薄的帐幔,他朦朦胧胧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女子,那起伏的身形让他霎时感觉到一阵肿胀,拳握紧,头晕得更厉害了。
“欣然?”他低喃了一句,扶了扶额,转过身去,踉跄着徐徐走向床榻。
床上的郑淑娴只穿了一身亵衣,头发松散,意识迷离,漫妙的身姿在大红被褥的映衬下,显得愈加诱人而魅惑。
迟明轩喘着气,满头大汗地坐上了床沿,继而将帐幔高高挑起,清瘦而白皙的手指颤抖着穿过床单,覆在了郑淑娴细滑的脚踝上……
这注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在郑元辰与众人把酒言欢传杯弄盏之时,楼上的包间里,男人也得到了尽情释放。
(此处省略多字)
他好似真的得到了她,却也好似从此远离了她。
他知道身侧的女人并非姜欣然,却也并不关心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就当是她吧,是他的欣然。
为了靠近她,他走了好远的路,实在太累了,想躺下歇一歇,就当是躺在了一个有她的梦里,与她真正的做了一回夫妻吧。
当体内最后一缕气力倾尽时,他高高地仰起头颅,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有晶莹的泪从眼角暗暗滑落。
好累呀,他身子一歪,终于从郑淑娴身上倒下去,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