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微微弯起唇角, 桃花眼里灼灼光华,哪怕有伤在身,俊美的脸上仍溢出几许矜贵来:“你先坐下来, 好不好?”

姜欣然乖乖地坐回到了太师椅里。

楚哲的目光仍落到她脸上,“辛苦你了, 本来……我是不准他们告诉你的,免得让你……挂心。”

姜欣然黯然地瞟了他一眼:“我的事世子件件知晓, 世子的事却好似件件想瞒我。”

“不是这样的。”楚哲伸臂想坐起来解释, 一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眉头一蹙, 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世子你别动, 身上有伤呢。”姜欣然忙起身将他托着躺了回去。

楚哲缓了缓, 仍将头扭过来,定定地看着她,“姜欣然,我没有刻意要瞒你,不过是不想你分心, 想你能安心地做自己的事而已。”

姜欣然怨怪地看着他,“世子这样, 只会让我心里更难受。”

他又急了, 忍着痛将脑袋从榻上翘起来:“那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 可好?”

明明他为了她才弄成这副样子,现在他还对她事事依从百般迁就,好似生怕惹恼了她一般,与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楚世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心底又生出许多不忍来。

“你别动。”她上前一步扶着他躺回去,也没接他的话头:“世子现在饿不饿,饿的话我去后厨弄点膳食过来。”

他摇头,“不饿。”

“那我先给世子换药吧。”她说着转身去拿矮几上的托盘。

楚哲“嗯”了一声,又问:“伯父的伤还好吗?”

“还好,你放心。”她拿着托盘转身,托盘里放着绷带、药,还有剪子。

他老老实实地躺着,伸直了腿和胳膊,任她在身侧一圈一圈地解下绷带。

“痛吗?”

“痛。”

她一顿,“那我轻点儿。”

“我能忍着,你放心。”

她还是放轻了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了他,直到剥掉他身上所有的绷带,她才略略松了口气。

他光着身子,只在腹部盖了一层薄被,白皙的身体伤痕累累,尤其右腿处的伤口有点大,上面还糊着擦不掉的血痂。

姜欣然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去拿药瓶,开始一点点给他上药。

但她的手指刚触到他的肌肤,他身体微微一抽,双拳霎时握紧。

“痛吗?”

“不是。”

“那是冷?”

“也不冷。”

姜欣然面露疑惑:“那你将身体绷这样紧作甚?”

“我……”他将头转到榻的里侧,避开了她的目光:“我害羞。”

姜欣然一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缓了缓:“又不是第一次给你上药,竟然还害羞,还……说出来。”

他仍然扭着头:“以后我什么事都不瞒你,都告诉你。”

姜欣然:“……”第一次发现这个料事如神无所不能的世子也有冒傻气的时候。

两人沉默了片刻,唯有彼此的呼吸声轻轻交缠,唯有她给他涂药时衣裳的磨擦声响在耳衅。

片刻后,姜欣然再次开口:“既然我涂药会让世子这般不自在,世子何不让府里的女奴来服侍?”

“姜欣然。”

“嗯?”

“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碰我。”

话里有话,也似乎是话里无话,“可我让你不自在了。”

“害羞不是不自在。”

她抬眸看他:“那是什么?”

他也扭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无声地匆匆弹开。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反正他期待她的照料,却也忍不住胸口“怦怦”乱跳。

沉默再次笼下来,像网一般牢牢地笼住他和她,她趴在床沿一点点给他上药,他则仰卧于榻,面覆薄红任她摆布。

氛围有些尴尬,却也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