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母亲勿担心。”她说着又逗了逗蓁蓁,嘴上也嘻嘻一笑:“明日我可是去见蓁蓁的姑婆,咱们现在可是亲戚呢。”

“你当真觉得道出郑姑娘的消息后,那位娘娘就会帮着咱们去劝皇上?”李春娘带着几分疑惑。

姜欣然“嗯”了一声,“那位娘娘可宠淑娴了,估计淑娴失踪的这段日子,她也跟着没少操心。”

德妃若是不宠她,当初又怎会为她去找皇上要一纸与楚家的婚约?随后又怎会由着她的性子随意取消了婚约?

李春娘挑起眉头,将碗里最后一勺糖水送进蓁蓁嘴里:“你有把握倒能让为娘放心些许,今晚早点儿睡,明日还要早起呢。”

姜欣然“嗯”了一声,抱着蓁蓁起身,将李春娘送出了屋外。

次日天蒙蒙亮,姜欣然便起了床,将蓁蓁抱到李春娘屋子后,便由玉儿给自己收拾了一通,随后坐上了去侯府的马车。

此时国公府的马车与侯府的马车已齐齐停在了侯府门口,国公爷穿上了久不上身的朝服,鲁氏则是一身一品夫人的诰命霞帔。

姜欣然走近后朝两位老人行了一礼,随后与鲁氏上了同一辆马车。

牛二与顺子扬鞭赶马,穿过渐渐明亮起来的街巷,穿过靛蓝色晨雾,直朝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待入得宫内,三人便分头行动,国公爷与鲁氏去威仪殿直接找皇上,姜欣然则由一婢女带路,去承晖殿找德妃娘娘。

威仪殿里,仁帝的精神头儿已然极差,他不吃不喝不睡,在殿中燃了通宵的烛火,也在案前思量了一整晚,次日还前所未有地罢了早期。

吴公公一张脸都要愁成苦瓜了,躬着背杵在殿门口,语气里尽是哀求:“皇上,您可得要顾惜着自个儿的身子呀,这大周国上上下下可都指着您呢。”

仁帝缓缓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殿外的天光,憔悴的面色里除了疲惫,不见丁点情绪,“吴全。”他又唤了他全名。

吴公公吓得背躬得更低了:“奴在。”

“你是不是也经常骗朕?”他所珍爱的女人并不爱他,他所器重的臣子在背后揭他的底,朝堂里每一个对他俯首称臣的人皆各怀心事,包括他身下这张龙椅本也不属于他,这世界还有什么是能让他一眼看透的呢?

吴全“噗通”一声跪地:“就是给老奴百个千个胆子,老奴也不敢骗皇上啊。”

仁帝滚了滚喉头,道了句:“退下吧。”

吴全抹了把老泪,颤微微地站起身,老老实实地退下了。

不过一刻钟后,他又提着胆子来禀报:“皇上,国公爷与楚老夫人在殿外求见,您看……要不要见?”

仁帝疲惫地吐了口气,将脑袋靠在椅背上,几乎毫不犹豫,“不见”。

“是,老奴这就让他们回去。”吴公公说着转身出了殿门。

国公爷与鲁氏早料到皇上的态度,但他们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继而双双扶着拐杖朝着殿门跪了下去。

皇上不见他们是吧,那他们就跪在殿门外,一直跪到皇上召见为止,反正他们已年逾古稀,活到这把年纪也赚了,若真在这儿跪出个什么好歹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吴公公被吓坏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两位可都是从先帝朝走到这一朝的老人,皇上平时提到他们时语气里不无尊敬,今日竟让他们双双跪在这儿,旁人见了岂不是要笑话皇家?

“国公爷,楚老夫人,你们这是做甚,皇上眼下身子不适正歇息着呢,待皇上歇息好了再见二老也不迟,还请二老先行回去。”

国公爷板着脸:“烦请公公莫要再费口舌,今日我们跪定了。”

鲁氏也声如洪钟地附和:“没错,我们跪定了。”

两人说完目不斜视跪得笔直,懒得再理会吴公公的絮叨。

吴公公没得法子,只得提着胆子再次往殿内跑,“皇上,国公爷与楚老夫人不肯回去,已在殿外……跪下了,说……说是要一直跪到您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