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施仍强作镇定,扭头问钱嬷嬷:“他不是上朝去了吗,怎会突然回府?你确定没看错?”

钱嬷嬷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就算……就算给老奴一万个狗胆,老奴也不敢……不长眼而乱说呀。”

柳若施身子一软,趔趄了一下,所幸扶住了旁边的案几,“回来就回来吧,不过是府里的世子而已,还能大过天去么。”她顿了顿,缓了口气:“钱嬷嬷,快去将老爷找回来。”

钱嬷嬷得了旨意,提脚就跑出了屋。

此时姜欣然仍被两名小厮死死地摁在地上,瘦弱的胳膊被反在身后,发髻松散,形容狼狈。

她本以为今日已道尽涂穷无路可走,没成想楚世子突然杀回了侯府,不由得心头一松,舒了口气,“侯夫人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柳若施扶着案几回眸看她,语气里带了几许狠厉:“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不过是个奴,今日你对少夫人口出恶言,我按家规惩治你,乃天经地义。”

姜欣然歪着身子挣扎了几下,“侯夫人惩治奴事小,只是可怜了郑姑娘,”她朝郑淑娴瞟了几眼,冷冷一笑:“她一心想要笼络世子,如今被侯夫人这番折腾下来,怕是要将世子越推越远了。”

郑淑娴闻言彻底崩溃,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你这个恶奴,竟敢在此挑拨离间,看我不扇烂你这张臭嘴。”柳若施咬着牙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扇姜欣然耳光。

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枚石子破空而出重重击在了柳若施的手腕上,她一声尖叫,伸出的手飞快收回,腕上霎时起了一个大包。

与此同时,楚哲一袭白袍出现在正厅门口,气势汹汹威风凛凛,高大的身影挡去了门口大片的光亮,清俊的面容仿佛结了一层冰,冷冽而强势。

他朝屋内扫视了一圈,看了眼被摁在地上的姜欣然,又看了看柳若施:“侯夫人执意要无事生非,看来是不打算安生过下去了。”

柳若施捂着自己红肿的手腕,面色紧绷,却也在极力压抑心中的火气,“世子这是什么话,为母正在惩治恶奴,你乃堂堂男儿,莫非也想插手这后宅之事?”

“为母?”楚哲满面嘲讽,冷笑出声,“这么多年了,侯夫人怎的还没有丁点自知之明?”

“你……”柳若施被哽得面色胀红。

楚哲懒得再与她废话,提起长腿大步往厅内走,行至姜欣然身侧时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微微躬下身体,朝她伸出了手。

姜欣然还被人摁在地上呢,动弹不得,摁她的两名小厮一时发窘,不知要不要松手。

楚哲冷箭一般的目光射过来,沉声吐了两个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