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表姐该知道我与明轩哥之间乃是清清白白的,如今我既已进了侯府,与他就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了,听闻他参加了会试,若是能高中的话,定然也能为姑父的案子出出力,所以还请表姐放宽心,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床上的孟平儿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她的言语一般。
姜欣然无奈吸了口气,“既然表姐不想我在这儿陪着,那我便先行回去了,表姐要用的一应衣食、汤药,我皆会找奉銮大人打点好,表姐尽可安心地养好身子,来日得空了我再过来看你。”
孟平儿仍是懒得理会她。
她暗暗叹了口气,失落地转身出了屋,并将屋门轻轻带上。
曲廊上,楚哲正与奉銮大人闲聊,见姜欣然出来,忙拱手道别,那奉銮大人还想留二人饮茶用膳,皆被委婉拒绝。
姜欣然又对奉銮大人客气地交代了几句,这才与楚哲转身打道回府。
两人七拐八弯走出了教坊,身旁还跟着教坊送行的官员,临上马车前又是好一番客套的说辞。
在外人面前,楚哲对姜欣然也表现得格外贴心,毫不忌讳地牵她的手,并轻轻托住她的细腰将她扶上马车。
看得那奉銮大人也顺势讨好:“楚大学士与姨娘的情意当真是蜜里调油羡煞旁人啦。”
楚哲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姜欣然也一直未说话,直到上了马车,心里还在默默思量,待会儿要怎么开口才能让楚世子为自己的姑父伸冤呢?
是声泪俱下地求,还是理直气壮地说呢?这楚世子好似软硬不吃,她当真拿捏不准他的性子。
车外的丁秋生抽了一响鞭,马车缓缓掉了个头,又颠簸了几下,正欲离开教坊门口。
一谐音郎突然从教坊跑出来,大声嚷着:“不好啦,不好啦,楚大学士快停一停,别走。”
丁秋生闻得喊声,忙停下马车。
楚哲也赶忙从车里探出头来,“发生了何事?”
谐音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位孟家女,自戕了,用一把匕首割了喉,血……流得到处都是……。”
楚哲:“……”
姜欣然只知表姐性子孤傲,却未曾料到她竟这般决绝。
待她奔下马车再次赶回到那间屋子时,孟平儿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连面色都开始发白了。
她眼眸紧闭,下颌处全是血迹,脖颈上的伤口很深,手里仍牢牢抓着那把匕首,连指节都抓得泛白,可想而知她赴死的决心有多大。
床上的枕头褥单皆被染上了血水,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使幽暗的光线里又增加了一层凝重。
案台上放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欲洁何曾洁”几个大字,不知是她之前就写好了,还是在姜欣然离开后写下的。
楚哲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又略略查看了一下尸体,确认是自戕无疑,死亡时间约在半个时辰前。
姜欣然半倚在屏风旁,呆呆看着床上没了气息的孟平儿,好似被抽掉了心魂一般,整张脸灰暗无光,连平日那双黑幽幽的眼眸此时也空洞得可怕。
楚哲看着她这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咱们不能在这间屋子久留,得先与奉銮大人签署你表姐的死亡文书,再商议着给她办后事。”
姜欣然趔趄了一下,摇着头,眼底无泪,嘴角却浮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笑:“表姐怎么会死呢,她刚刚还在与我说话来着,说什么我活得太贱了,说她与我是不一样的人,还让我以后别再来看她了。”
“姜欣然你清醒点儿。”楚哲压低了声音。
姜欣然仍是不清醒,继续摇着头:“她还说她喜欢明轩哥呢,却又怪明轩哥喜欢我,我怎会跟她抢明轩哥呢,我不会的。”
楚哲一听这话,桃花眼里的光沉了下去:“姜欣然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
姜欣然抬起眼眸,目光越过他去看床上的尸体:“表姐说她只是累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