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极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也没再多言。
两人行至一岔路口,迟明轩转身抱拳:“我先回住处了,李兄好眠。”
“成,明日我再来找你。”李东极说完朝另一侧岔路口行去。
“李兄。”迟明轩唤住他,“明日我得去一趟李子口,看望一位故人,待我回来了再去找李兄吧。”
“故人?”李东极愣了愣。
迟明轩也没再应声,转身消失在月色下的街口。
迟明轩住在北门大街背后一处不显眼的巷子里,此处地势低洼,道路狭窄,但赁金便宜,且还环境清幽无人打扰,哪怕成为了新科状元,他也没想过要搬离这里。
入得屋中,他也没急着点灯。
月光自狭小的天窗泄入,映得屋中朦胧一片,他径直走向案前的圈椅,屈身坐下,继而盯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副画作怔怔出神。
画中画着一名婀娜多姿的女子,哪怕是在幽暗的夜色里,他也能清晰地品出女子的面容有多娇美,胸有多挺,腰有多细。
毕竟,这是他亲手所绘。
这幅画也曾陪他度过了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无数个不甘而痛苦的瞬间。
他靠在椅背上,吐了一口浊气,对着画中的女子喃喃自语:“欣然,你可还好?”
? 35、偶遇
姜欣然第二日刚用完早膳, 顺子就已将马车停在了永芳斋的大门口,马车里还有周为提前备下的诸多礼品。
譬如上等的布料、药材、茶叶、玉器, 还有几样价值不菲的首饰。
玉儿一见到这些就两眼放光:“周公子的为人当真是没得说, 不只思虑周全,且还出手大方,夫人有了这些, 便可以在家中多歇几日,不用起早贪黑去卖鱼了。”
姜欣然却面色犹疑,这些礼品她收也不是, 不收也不是,当真是为难得很。
正犹疑间, 丫鬟慕青上前禀道:“少爷让奴婢转告姨娘,因要赶去上朝不能亲自相送心里颇觉愧疚, 但明日下朝后他会亲自去李子口接姨娘回来。”
还未举办仪礼便就叫上了“姨娘”, 姜欣然多少感觉有些唐突,但面上仍客客气气:“不劳烦周公子亲自去接了, 我自行回来便是。”
慕青微微一笑:“奴婢会将姨娘的话转告给少爷, 但少爷去不去接还得看他自个儿的意思, 奴婢在此祝姨娘一路顺风,盼归。”说完躬身行礼。
姜欣然略一颔首,挑帘进了马车。
顺子一甩响鞭,马车便“踏踏”地朝着李子口的方向徐徐驶去。
李春娘今日的生意还算不错,刚过晌午, 木盆里的鱼便卖完了,一个人坐在摊位上啃了块饼子, 便将卖鱼的家什搬上羊角车, 自行拉着车回到了所住的巷口。
才拐进巷子的弯道, 便一眼望见停在自家门口的马车,她心下一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羊角车也被颠得“噗嗒噗嗒”响。
她急火火地迈进院门,抬眸看去,霎时见到了站在屋前台阶上的姜欣然,不由得怔住。
姜欣然从台阶上走下来,柔声唤了句:“母亲。”
李春娘扔下羊角车的把手,上前一把将女儿拥进怀中,老泪纵横:“然然,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姜欣然也湿了眼角,“是女儿不孝,这么久也不曾来看望母亲。”
“嫁做人妇,哪是想回娘家就能回的,母亲不指望你常回来,只盼着你能一切安好。”
姜欣然替李春娘擦着眼角的泪,哽咽应道:“女儿好着呢,母亲尽管放心。”
“是啊,姑娘好着呢,这次回来还给夫人带了好些礼物,夫人你看,这一样样的可值钱了。”玉儿一边说着一边将马车里的礼物卸下来。
李春娘含泪一笑:“你瞧瞧,玉儿跟你走这么些时日,一张嘴也变巧了,穿的衣裳梳的发式都有了大户人家的样范儿。”
玉儿“扑哧”一笑:“那还不是享姑娘的福,往后啊,等姑娘越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