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懒得理会他,转而催楚哲:“你且早点将人接走吧。”
楚哲再次向老头儿磕了个响头,继而提起衣摆转身出了屋。
刚跨出屋门便听到周为在身后谩骂:“楚哲你就是个孬种,明明喜欢人家却要将她送人,明明喜欢人家却不敢承认,说什么怕她被行刺,你就是个怂蛋……”
楚哲步子一顿,仿佛被戳中软肋一般,驻足了片刻后才往旁边的永芳斋阔步行去。
玉儿在屋内左等右等不见周为出现,心下都有些着急了,叹着气在门口不停地张望:“周公子再不来,吉时就要过了。”
姜欣然却慵懒地倚在妆奁前歇息:“人家都不急,你急个什么,且好生坐着吧,别在屋内蹿来蹿去,我看着头晕。”
“奴婢这是替姑娘急,若错过了吉时,还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话刚落音,便见楚哲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永芳斋门外。
玉儿霎时眼睛都直了:“姑……姑娘,那个……那个来了。”
姜欣然眼也没抬:“那个是哪个?”
“楚……楚世子。”
姜欣然心下一怔,抬头,便见楚哲大步跨入屋内,沉声说了句:“回云溪苑。”
姜欣然:“……”
主仆二人闻言要回云溪苑皆是一惊。
玉儿迫不急待地开口:“世子,今日是姑娘与周公子成亲的日子,这炮竹都放了,宾客都上门了,姑娘的嫁衣也穿上了,如何……如何能回云溪苑?”
楚哲压根不理会,一双冰冷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盯着坐在妆奁旁的姜欣然。
今日她浓妆淡抹,美艳绝伦,恍如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花,哪怕是远远看着,好似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一般。
他第一次见她如此盛装的样子。
想到当初迎娶她时也不曾看她一眼,心底竟莫名生出几许失落来。
“马车就在门外等着,若是不想让人笑话,速速换下这身行头,跟本世子上车去。”他的语气冷硬得叫人不敢违抗。
姜欣然这才缓缓从圆凳上起身,头上的钗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一阵细碎的响声,她同样神色沉静,不慌不忙,“敢问世子,奴跟您去云溪苑,要去多久?可否要再回来?”
楚哲想也未想:“不回了。”
姜欣然甚至都没再问缘由,吩咐玉儿:“给我去更衣,再将行李收拾好,跟楚世子走。”说着转身进了内室。
玉儿一脸凄惶,犹豫了一阵,提脚跟了进去。
行李并不多,不过是几件换洗的衣裳,几样不值钱的钗镮,再就是出阁那日母亲给她的玉镯,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周为后来给她置办的名贵首饰及昂贵衣料,她也同样一件未取,来时轻松,走时也落个轻松。
从内室出来,她换了身杏色衣衫,发间也只余一根木簪,看上去又有了另一种素朴的洁净感,楚哲盯了她几眼,这才转身往门外走。
姜欣然也款款跟在了他身后。
迟明轩正在赶来国公府的路上,嘴里不停地催促车夫。
京城的赌坊在明德大街的最西段,想要到达北门大街的国公府,须得穿过一段最繁华也是最拥挤的街道,马车走走停停,耗费了不少时间。
迟明轩急得冒了一头汗,挑开车帘问车夫:“还要多久,可否能抄近路?”
车夫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回公子,近路倒是有,但不好走得很,不只坐着颠簸,也伤我这马车,若是您执意要小的抄近路,那就得再加五百文。”
迟明轩答得干脆:“好,我给你加,你只管以最快速度赶去国公府。”
那近路确实颠簸,颠得姜大鹏好几次差点从座位上跌下去,所幸迟明轩眼疾手快,每次都能稳稳地搀住他。
折腾了好半晌,马车终于到达了国公府门前。
迟明轩急步钻出马车,继而将姜大鹏也从车内扶了出来。
车外日光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