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他还是选错了。

鲁氏端起瓷盏刚饮上一口,便被呛得连连吸气:“哎哟,我这大孙子怕是要醉死我这个老婆子,竟给我倒了果酒来喝。”

楚哲心下愧疚,忙拍着鲁氏的背给她顺气:“怪孙儿,刚刚一时走神拿错了壶。”

坐于正对面的柳若施温婉一笑:“刚刚钱嬷嬷还特意提醒了世子,说这甜饮子就装在缃色壶中,世子却偏偏选了紫色壶,莫非世子这双眼睛瞧颜色瞧不真切?”

鲁氏闻言不痛快了,接下话头:“今日开开心心的日子你说什么风凉话,子仲都说了是一时走神,你却偏要扯到什么眼睛上头去,柳氏啊柳氏,难不成你就巴望着子仲出点儿什么事才好?

柳若施一听鲁氏语气不善,气焰立马矮下去:“婆母多心了,妾身不过是担心世子身体而已。”

楚哲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本世子的身体好得很,就不劳烦侯夫人挂心了。”

如此,才再次将柳若施的疑心压了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楚哲一直小心翼翼掩饰着自己的缺陷,知情人除了过世的母亲,便只剩后来出现的姜欣然。

要说想借用此事作妖、并成心要杀他的人,除了两次起疑的柳若施,他再想不出还有别人。

又是不得安枕的一晚,次日楚哲早起去上朝,下了朝与仁帝聊了一会儿朝中事务,这才转身去找冷凡。

冷凡无缘无故被楚家姑娘欺负了两次,这几日心里正如猫抓一般,说不上是难受,也说不上不难受,反正心绪复杂得很,连带着见到楚哲也没好脸色。

“怕是要让楚大人失望了,那日所抓的两名林中刺客,撞墙而亡了。”

楚哲面色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楚哲随冷凡来到狱中,刺客所住的两间囚室还未来得及清理,墙上地上皆是血,浓重的血腥味四处弥漫,久久不散。

楚哲在囚室中上上下下搜索了一番,仅在干草席中找到一个指头大小的铜制弯月,小小巧巧的,如孩童所喜的玩物一般,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冷凡抱着手臂靠墙而站:“这囚室进进出出生生死死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知谁留下的这玩意儿,估计没啥大用。”

楚哲将那小小的弯月搁入袖中,出囚室朝他拱了拱拳:“谢过冷统领,因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说完转身往外走。

“哎,楚大人……”

楚哲步子一顿,回头看他:“冷统领还有何事?”

冷凡嗫嚅着:“令……令妹……”

他本要说“令妹剥了我的衣裳还未归还呢”,可这样令人羞耻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在下的妹妹怎么了?”

冷凡憋得一张通红,很不快活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你可以走了。”

楚哲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也未再深想,转身走了。

出了宫,他直接让丁秋生将马车赶去国公府。

周为这两日心绪恹恹的,一口气憋在心里憋久了,也就慢慢消散了,可楚哲后来再没向他示好,在宫里碰了面也不理会他,倒是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他无骨头般的倒在屋内的太师椅里,腿搁在案几上,正一颗颗地往嘴里塞葡萄:“你说,这小子莫非真要与我绝交了?”

小妾慕青正在一旁煮茶,闻言出声安慰:“少爷与楚世子乃血脉至亲,打断骨头都还连着筋呢,哪是说绝交就能绝交的。”

周为点了点头:“也是,本公子这次得拿出气势来,再多忍几天,不理他。”

话未落音,顺子急匆匆来报:“少爷,楚世子上门来了,奴估摸着是专程来向少爷道歉的。”

周为神情一震,拿着葡萄的手也顿住了:“当真,你没看错?”

“奴敢赌咒发誓,若是看错了保准下辈子变猪。”

周为斜了他一眼:“谁稀罕你变不变猪。”随后从太师椅上坐直了身子,往屋外瞄了两眼,“你且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