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钰彦犹豫着转动剑尖,怎么也没法移动,手僵得厉害。
“听着,拿出你以前的气势来!!否则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了!”宣施云气道,她性子本来就好强,在亓钰彦面前更是如此,如今亓钰彦这样,她是又感动又生气。
果然,还是生气更多一点。
沐璟默默飘离吃瓜现场。
宣师姐面前,亓师兄真是越来越“娇”了。
濮煦灼和蔚亦言这几年越发沉默,约着喝酒、喝茶的次数也多了。
凌霄峰的事务多数都被交在了蔚婧情处理,她处理得越来越顺手,脸上的笑容像张精美的面具,叫人难以看透她底下的情绪,只有偶尔能从她在君逸临院外的驻足看出一二。
夏尚名成了凌霄峰的大师兄,成熟稳重了太多,带着弟子们练剑,辅助蔚婧情处理事务,也就偶尔已经成为外门管事长老的费晓建斗嘴时,能看出从前的几分影子。
说来也搞笑,桑霖东搞出的那二十年幻境反而缓和了修真者和魔修的关系,虽然只有部分,但也是极大的改变了。
至少闾丘竹乐和翼荡雨偶尔来串个门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把闾丘云乐高兴坏了,直接以闾丘家主的名义为两人做保。
两人认真经营着猩夜城,城主之位却始终空悬着,无言地等待着某人。
沐璟沉默。
“别等了,我真还不出你们一个君逸临。”他轻声说道,叹气。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准备再给自己的灵魂来一刀了。
长久的痛苦。
一次就够了。
沐璟见众人过得都安好后,开始有意识远离其他人的生活,他不准备再插入他们的生活了:他是君逸临也是楚修铭,但他还不了其他人一个君逸临,也还不起一个楚修铭。
沐璟与他们从来是两条平行线。
……
……
百年过去,市井街巷又恢复了人声鼎沸。暮春的暖阳斜斜地穿过榆钱树的间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茶坊里蒸腾着新茶的雾气,跑堂的肩上搭着白巾穿梭其间,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
角落里三两个老者正絮絮叨叨说着陈年旧事,缺了角的茶碗在木桌上留下深深的水痕。偶尔能听见‘楚修铭’‘君逸临’这两个名字。
门口竹帘轻响,一袭素白身影踏着斑驳的光影走进来。斗笠边缘垂下的薄纱随风轻晃,隐约可见唇角噙着的浅笑。
沐璟身着白衣,斗笠下的唇角弯了弯,找了处空位坐下:“小二,来壶茶。”
“好嘞!客官请稍等。”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