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羞愤之情占据上风,而后他索性觉得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还是先平息师尊的怒火再说。
他强忍下心头的难堪,而后来到他师尊的脚下之时,见他师尊仍旧没有反应,而后竟是直接坐到他师尊的腿上。
这一下,谢星辞明显听见他师尊微微粗重的喘息。
沈云川一只手搭上谢星辞的腰zhi,另一只手则是状做无意的撩拨谢星辞的耳垂。
他灰蓝双眸微垂,彻底遮住其中不断翻涌的情绪。
*
谢星辞漂亮的双眸沾上薄薄水汽后更显无辜可怜,他被沈云川从地上拉起来后,因脱力便一直窝在他师尊的怀中。
经过这大半宿的折腾,窗外的天边已经浮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
伴着木雕窗外旷野呼啸的长风,沈云川熨帖的胸膛在此刻显得格外静谧温暖。
丝丝幽香萦绕在谢星辞的鼻尖,无端又叫人生出两分安心来。
也就是这种时候,谢星辞才听见他师尊凑在他耳边开口:“是师尊不好,”
谢星辞本来有些昏沉欲睡,而今听他师尊开口后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师尊这是终于要告诉他实情了?!
沈云川暗叹一口气,而后继续开口道:“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小徒儿为了得知实情可谓用尽手段,这次是装病吐血,那下次呢?以后呢?
他知道自己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与其让小徒儿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免得小徒儿日后再受了旁人的蛊惑,否则到那时,恐怕才是真正地追悔莫及。
而且他亲口说更具说服力,而且还可以选择交代哪些,不交代哪些。
想到这里,沈云川灰蓝的双眸划过一抹精光。
谢星辞今夜本来觉得委屈极了,整个人都有些恹恹地提不起精神,而今听他师尊这么说,一时间又觉得今夜的苦没有白受。
他双眸微微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师尊瞧。
可沈云川却是将头埋在谢星辞的颈边,没有抬头对上谢星辞的双眸。
“故事太长,不如从头说吧,就从我们初次相见说起。”
谢星辞双眸一愣,初见?
*
溪山今日的天色万里无云,是多日连绵阴雨日难得一见的好日头。
有一身着绿衣长裙的女子正站在溪边,她面容算不得艳丽,甚至算的上寡淡,顶多只能算得上清秀,若非要说她这张脸有什么过人之处,恐怕只有那双柔情杏眼下的一点泪痣。
泪痣大多妖冶魅惑,在她那张脸上显得格格不入,却偏又光彩照人。
这女子后背背了一把长弓。
她怀中抱着一条鲜嫩肥美的鲈鱼,正浅笑盈盈地看向身旁的男子,准确来说是正低头看向那男子怀中抱着的小奶娃。
“溯儿,你瞧阿娘捉的这条鱼好不好看啊。”
那小奶娃瞪大浑圆的明亮双眸,咿咿呀呀地叫着,似乎是极其喜爱这条肥美大鱼。
可惜那鲈鱼拼命挣扎,竟是甩了那名叫“溯儿”的小奶娃一尾巴的水。
小奶娃的双眸当即浮起一层水汽,他瘪了瘪嘴,而后竟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这动静惹得将他抱在怀里的儒雅男子也不免失笑起来。
尉迟朗安抚似地拍了拍他怀中放声大哭地小奶娃,而后又朝那绿衣长裙的女子笑笑:“阿菱,别逗他了。”
南宫菱对着那小奶娃扮了一个鬼脸,而后轻笑出声来:“男子汉,哭哭,羞羞。”
她略显活泼娇气地扭过头去,从自己的后方背着的弓囊中又掏出一支弓箭来。
南宫菱动作十分潇洒飘逸,那长箭的箭羽带着淡蓝色的光泽,轻松穿破长空,而后便将那从她手中挣脱的游鱼一击钉在溪流的鹅卵石上。
她回眸朝尉迟朗一笑:“它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一笑也不知撩拨了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