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川满是狐疑地盯着她，手中的长剑依旧不曾放下。

那少女双眸一亮，她语调中有种说不出的熟稔：“你竟不记得我了？”

沈云川眉眼间明显有困惑的神色，见来者并没有恶意，他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下来。

他浑身的伤口也在此时细密的疼痛起来，他紧盯着那少女，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替我照顾好他。”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琉玉看了眼谢星辞，唇角微微上扬，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居然是人类。”

谢星辞看不懂她的表情，只是坚定地站在沈云川的身旁。

琉玉明显没有为难一个毫无攻击性的人类幼崽，她摆摆手，将沈云川担在肩上，而后朝谢星辞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便一起走吧。”

谢星辞懵懂地抬眸看向那女子，而后小心翼翼地握住琉玉的后两根手指。

温热触感覆上琉玉的后两指，她无声地扬了扬唇角，眉眼被月色遮掩，却依稀看出一个浅笑。

*

待沈云川醒来之时，又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日。

他恍惚间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背影像极了他阿娘，有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嘴里喃喃自语了一句“阿娘...”而后便想要伸手去触碰，不曾想不过是一场大梦未醒。

琉玉不曾听见他说什么，只是有些惊喜：“呀！你终于醒了。”

沈云川强行压住心头的悲痛，他道了一句“多谢”，而后便四处寻找另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心头高高悬起，结果低头一看，谢星辞正像一团小猫般窝在他的身边。

沈云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琉玉将他的神情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她轻笑：“什么时候你竟然同一个人类的关系这般好了？”

沈云川手指曲起，轻划过谢星辞的脸颊，他一脸正色地抬眸看向琉玉，而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琉玉：.....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榻，这才仔细打量起周遭的环境，只见这是一处极其简陋的山洞，但一张草搭建的卧铺却又足够柔软，山洞虽小，却也算得上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部分属于人类的残肢。

琉玉像是吃饭时被人看见不雅吃相一般羞赧，连忙轻咳几声：“妖吃人...天经地义。”

沈云川冷着双眸看向琉玉：“别让他看到，他还小，会害怕。”

听到这里，琉玉却满是好奇的意味：“说的好像你好像不是妖，不吃人一样...”但她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记起我的？”

沈云川却严词打断：“我确实不以人为食。”

血肉模糊，实在是恶心。

琉玉被他一打断，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而后才听沈云川继续开口：“方才。”

上次夜色太暗，再加上他体力不支，并没有看个仔细，不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他只见过琉玉幼年的模样。

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也算是缘分。

琉玉眉眼间浮上一层喜悦，她轻笑一声：“也不算白救你。”

沈云川显然没有同她嬉闹的心情，他灰蓝双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犹疑不忍：“...妖族现今是何状况？”

琉玉虽也是妖族，可她这一脉稀少，幼时她阿爹阿娘带着她从妖族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

可饶是她也听闻了妖族内斗妖皇妖后双双惨死的消息。

而且，外界有传闻说，妖皇妖后死后，更是被其余妖族之人扒皮抽筋，曝晒在烈日之下忍受酷刑。

这些话她不敢同沈云川说，只是避重就轻道：“听闻妖族已然大乱，从前的八王纷纷趁此瓜分土地，现在势力最为强横的便是金蚁。”

太岁焱金蚁，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