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枳汐全当作没听见,只是看着沈云川。

沈云川心下一凝,长云是算准了他不会同小徒儿坦白所有事情,故而要他吃下这个哑巴亏。

长云啊,长云。

当真是玩得一手好算计。

他从腰间灵囊掏出一小瓷瓶来,将白色的粉末敷在谢星辞受伤的那只手臂上。

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回到:“我若是想杀你阿爹

,何至于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反倒是你,你句句不离‘长云师兄’,你与其污蔑于我,不如好好想想究竟是谁在其中挑拨离间。”

阚枳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没有上来就对谢星辞斩尽杀绝也是觉得此事疑点重重。

她不想穷尽一生反倒为旁人做了嫁衣。

此番前来,说不上究竟是自己心怀不甘,故而要见上他一面,还是真的心生怨恨,提剑向他报仇。

谢星辞双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眼见阚枳汐转身要走,他不由出声叫住她:“你现在是为了什么变强?”

“当初的你想要变强是为了重振玉清殿,如今依旧如此么?”

阚枳汐将欲离开的身形微顿,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化为一句:“看在沈仙师的面子上,我暂且留你一命,待真相大白那日我再来取你狗命!”

沈云川双眸中闪过片刻不满之情,他刚想将阚枳汐扣在此处,却被小徒儿按住。

他看向小徒儿的双眸中不免闪过心疼的情绪,一双灰蓝眸子中有情绪不断翻涌,最终才说出一句:“这棺材中躺着的是星辞的阿爹阿娘。”

阚枳汐猛回头,她嘴唇微张,似乎是想要同谢星辞确认此事真实性,却对上他略显担忧的眸子。

谢星辞用余光看了一眼他师尊:“师尊,无碍。”

他们师徒二人最后离开之时,阚枳汐耳边只听见一句沈云川所说:“好自为之。”

*

惬意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

这几日总是接连不断的下雨,阴雨绵绵,徒增愁绪。

谢星辞虽没有那么多的愁丝,却也总觉得提不起兴致来,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为什么长云师兄要污蔑他和师尊?

他阿爹阿娘究竟为何会丧命?

谢星辞百无聊赖地仰躺在廊上的木板上,谁知刚躺下却看见他师尊那张熟悉的脸,一抹雀跃浮上他眼底:“师尊!”

沈云川抚上他的手,眉头微微蹙起:“手怎么这般冰凉?”

谢星辞被他师尊的小心翼翼逗笑,自从那日回来以后,他师尊对他不可谓不是面面俱到。

可笑着笑着谢星辞却又顿感疲惫。

“在想些什么?”

谢星辞背对着他师尊,被沈云川圈在怀中,他看不见沈云川的表情,自然也错过了他双眸中的那一抹慌乱。

“我觉得这其中应当还有别的误会,长云师兄不是那般搬弄是非的人.....我想去见见长云师兄,当面...”

“不可以!”

谢星辞话还未说完,就被沈云川厉声打断。

许是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沈云川压着心口的怒火,故作冷静地起身说道:“外面局势尚不清楚,贸然出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谢星辞罕见地默了声,沈云川以为小徒儿不死心,刚要再度开口,结果却听见小徒儿爽朗一笑:“师尊所言极是。”

沈云川总觉得这把戏有些眼熟,小徒儿当年背着他逃跑的时候也是这般。

他眸色微暗,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你若是真的想去便去吧,最近妖界不太平,你若出去也确实好过待在我身边。”

谢星辞唇边的笑意还未舒展开便僵住。

他眉头蹙起:“妖界最近怎么了?”

沈云川唇边的弧度微微上扬,看来小徒儿最在意的还是他。

“不过是些自恃身份的鼠辈罢了,倒也费不得什么心思。”

谢星辞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