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好事者将他打废，丢在角落之中等死。

一路辗转，最终稀里糊涂来到妖界的禁地焚烈间域。

这里的火海每日捶打他的灵魂，灼烧他的肉体，而今他早就算不得仙，抑或是一个人了。

“高澄？”

高台的那凶兽轻声低喃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眼下。

高澄也是在这火海挣扎数年才知晓，原来当年将他击败之人竟是当今妖皇。

他心头的怒火比这焚烈间域中的火烧地更旺盛。

梼杌见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并未应答，不免冷笑两声。

只听一声惨叫，高澄的其中一只手臂呈现出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

“大人，难道您就不想从这里逃出去么？更广阔的天地难道您就不想去看看么？！”

梼杌一张似人非人的脸看不出神情，可他原本撑着头的手却换了一只。

高澄见状心中不由一喜，他继续开口道：“就小人所知，当今妖皇是只九尾狐，九尾狐这种只热衷于皮囊的妖兽什么时候也能堪当妖界众任了？”

“妖界共主的位置，不，整个六界都该掌握在大人手中才是天理所容！”

高澄说了这么久，可却始终不见高位上的那人有任何异动，一时间额头不由冒出丝丝冷汗。

梼杌浑浊的眸光似乎穿过旁人，直击高澄心中的那点小算盘。

他喉头微微滚动，其余的凶兽见梼杌一直不发话，纷纷叫嚣着要将高澄撕成碎片，勉强解馋。

高澄原本一颗雀跃的心脏在此时却重重砸落回谷底。

正当众妖兽决定扑上前将他撕裂成碎片之时，却听梼杌终于发话，他似乎是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九尾狐？我都要忘了这等妖物肉质的鲜美了。”

高澄的心情起起伏伏，他眸光逐渐亮起，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他面上的神情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剧烈的痛楚早就让他的大脑宕机来不及反应。

只见他的身躯被巨大的拉力撕扯，最终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梼杌唇边残缺的獠牙泛出丝丝寒光，竟在此时显露出属于妖兽的狡黠神情来。

其余的妖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喝一声便上去争相抢夺，为了一团烂肉撕扯咬打成一团。

梼杌遥坐高台，冷眼相观。

*

第二天谢星辞睁眼的时候却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眸子。

他蓦的心脏跳漏一拍，而后才有些愧疚的坐起身来关心他师尊：“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尊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他也真是的，昨晚说好看着师尊，怎么自己先睡着了！

沈云川看出小徒儿心中的愧疚，不由有些心虚的抿唇宽慰道：“你眼底的乌青怎么这么深？不必为了师尊...”

他边说边抚上谢星辞眼底的乌青，冰凉手指让谢星辞从心底生出眷恋来。

他心头一软，可面上却还是装出严肃的神情来：“师尊不要打岔！”

沈云川轻笑

，他的手指不由游走到小徒儿的唇边，眼神有些游离：“师尊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谢星辞被这句话搞的一愣，他捉住他师尊那只作乱的手：“我也一直一直想和师尊在一起。”

却听沈云川的声音继续：“所以师尊昨天把那些隐藏祸患全都杀了。”

他的声音越是说到后面越是显得虚无缥缈，尤其最后两个字。

“杀了。”

像是一阵阴风从谢星辞耳边吹过。

谢星辞心头一震，可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尽量忽略那点奇异感，而是将重心放在他师尊受伤这件事上，一阵怒气不由上涨：“师尊！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担心你！”

“昨天！昨天....”

他看见他师尊就那样躺在血泊之中时，恨不得将自己的五脏肺腑全都挖出来，用自己的血肉去供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