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段舒穿着一袭浅蓝锦袍,他眉眼间的神色严峻,就这么顶着众人的目光站了出来:

“师弟犯错,我这个当师兄的自是难辞其咎,不如将师弟就有我看管我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房泽洋的眸光深沉,却又想到他们同属隐世大家,他自己也不用夹杂中间为难。

思及此,他便故作严厉道:“说地有理,既然如此,那便由你看管。”

众人也没想到颇负盛名的段舒,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南宫溯说话。

就连南宫溯本人都微微愣住,可随后他便将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他自己也没想到,南宫溯的身份居然这么好用。

这一幕尽收谢星辞眼底,他眉眼间满是痛心疾首的愤怒。

段舒怎么能帮南宫溯助纣为虐呢?!

他记忆中的段师兄,分明是正义凛然、心怀苍生大义的兄长。

他想出声叫住段舒,却被身旁的师尊一把拦住。

谢星辞不解地抬眸望向沈云川,只见他师尊抿着下唇,微微地摇了摇头。

看着沈云川灰蓝色双眸中的那一抹凝重,谢星辞眉头皱起,思虑再三,却始终没能开口。

而就在谢星辞看不见的角落处,沈云川灰蓝色的目光却是遥遥的同段舒对视上。

段舒面色凝重,只是用余光匆匆瞥了眼下方的沈云川,而后便同房泽洋,押着南宫溯离去。

谢星辞紧握着双拳,垂首盯着地面,耳边是此起彼伏对段舒的议论。

有人愤怒:“段舒这样的人竟也配当师兄?!”

有人感慨:“此举虽有失偏颇,可到底同门师兄弟一场,就是心地太良善了些。”

渡云派终究是百年根基的大门派,眼见他们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其余人也不好再冒头,对此步步紧逼,免得惹渡云派记恨。

众人喧闹的声音逐渐归于一片平静。

他们来时声势浩大,去时却也声势浩大。

就仿佛这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阚枳汐看着倒在她怀中,微微喘息的泠月,不由眼眶发红。

“月姨,你怎么了?为什么我一直给你输灵力,却丝毫不见你好转?”

阚枳汐的声音听着还算平稳,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觉她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纪凌玉也在此时紧皱着眉头,心中情绪复杂,感慨万千。

而泠月却只是直直地看着谢星辞笑。

谢星辞不明所以,然后就见泠月又扭头看向他师尊。

沈云川依旧皱着眉头,他灰蓝色的双眸中似乎又暗藏许多复杂的情绪。

然后谢星辞就见他师尊罕见的伸出救援之手,又渡了一把灵力给泠月。

谁料泠月却是惨笑着摇摇头。

“不用白费力气了,其实我本来也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活的日子太久了,我也活够了。”

阚枳汐在此时已经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泠月却是伸手擦掉她双颊挂着的泪珠,“你长得真像你阿娘。”

而后她又挣扎着站起身来,她那张向来严肃高傲的面容,此时却温柔的犹如一滩春水:“放心,我还不至于因为这次小小的阵法而丢掉性命。”

阚枳汐只当这是她月姨在编着谎话宽慰她,并未开口说话。

泠月见状也十分无奈,只得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云川。

“你不信我总该信沈仙师吧,我们这一族的人寿命就是比旁人要短暂些。”

这还是阚枳汐头一回听见她月姨说起自己的身世来历。

谢星辞也觉得头脑发愣。

他有些好奇地望向自己的师尊。

可他师尊却不看他。

沈云川神色凝重的颔首:“确有此事。”

谢星辞又悄悄地瘪了瘪嘴。

师尊拦着自己,不让自己痛打南宫溯一顿,他自己还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