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话音落地,季晏承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抬手一挥,竟是把茶案摆放的所有杯子尽数扫落在地上。

手指的骨节被攥得咔咔作响,季晏承低低呵了声。

她竟然有这样的好本事,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将事情瞒得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肖让将证据送到了自己面前,要让他如何去相信,那个平日里举止言谈一副名门做派的母亲,私下里竟会与父亲身边最信任的秘书有着此等苟且。

跪在地上的人这一下彻底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能跪着散落一地的碎瓷片一路移至季晏承腿边,拽上他的裤脚解释:“当初是你母亲先勾引我的,她说他们是家族联姻,在他身上得不到爱,她说她喜欢我,她说她愿意……”

“所以这就能成为你给我父亲下药,想要至他于死地的理由吗?”季晏承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冷声将其打断。

对方诺诺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糊满了泪痕:“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是她整日里向我哭诉,说那老头子年龄大了,房事上面根本没得指望。我知道我们两个不能一直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你们季家无论是谁,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心里害怕!”人说着捂住了发颤的胸口,满眼惊惧。

“我原本,原本只是想给他的茶里放上一点补药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他,我哪里会想到高血压病人根本……”

“够了!”季晏承不愿再听这人任何的辩解,揪住他的衣领直视过去,咬着牙:“郭鹏,你应该庆幸季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这么一桩丑闻真闹得满城风雨,她落得身败名裂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说完松了那人的领口,淡定起身瞥过去一眼:“把你这张嘴给我捂严实,滚回去祈祷吧,祈祷我父亲能顺利醒过来。”

“不然以我手里现在掌握的证据……”男人漠然背过身,顿了顿,最终字句清晰、只坚定地撂下一句话:“那十年的牢饭,你是吃定了。”

管家后来连推带搡把人轰了出去,屋内又恢复到先前的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可怕。

地上的碎瓷片需要人清理,佣人们手里忙活着,却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季晏承站在窗边兀自抽着烟,冷静了片刻,突然开口:“今天的事情全部给我烂在肚子里,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后果自负。”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仔细一琢磨,更像是提醒在场的所有人。

管家极有眼色,知道季晏承心情不好,收拾完便带着手下人全部退了下去。

扶夏站在一旁静静望着男人的背影,响起刚刚那个叫郭鹏的人说话时、他那分明受伤但还强撑着的眼神,心头一抽。

就在扶夏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给人一个拥抱、亦或是些许安慰时,季晏承却是突然回过头来,定定看着自己。

那目光一片冰凉,带着极具威严的警示。

紧接着,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地,季晏承道:“扶夏,我刚刚所说后果自负的人里面,也包括你。”

收回差点要迈出去的步子,两人之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扶夏静默,低低“嗯”了一声。

原是应该失落叹气,却在转身上楼时,忍不住自嘲笑出了声。

果然,自己方才就不应该心软。

季晏承,你对我当真是…连这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郭鹏突然造访的那一晚过后,季晏承手头要忙的事似乎一夜之间增多。

扶夏从林沐晨的口中听说,季家从德国聘请了医生过来会诊,看上去声势浩大的,但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季晏承父亲到底得的什么病。

虽然已经知晓了其中内幕,面对林沐晨各种不靠谱的猜测,扶夏就只是听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回应。

到最后只见人不悦地哼了声:“要我说这老头也病的不是时候。”

“季家老太太原本就催得紧,现在可好,直接把我姐架二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