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秋看了看四周,重伏在青梨耳边道:“这事极少人知道,是我缠着爹爹告诉我的,十五年前是他断出廖氏长子的风心病,诊断说活不了两年,叫廖家吓了一遭,他们这样的大族,对主君血脉极其重视,但廖夫人生过场病,已无生育之力,廖家主君手下没有子嗣...恰有个好友过世,留一幼子孤苦无依,主君便将幼子带回身边扶育,这人便是陆先生。”

“好友?什么好友?”

“这....我不记得了。”

青梨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道:“阿姊再仔细想想。”

贺兰秋皱眉,拿手戳着头,仔细回忆着,一个念头闪过,她两手一拍,道:“安顺县令!对..对,就是这个..”

安顺....青梨拧眉思来想去,她从未听过这个地方,该离这饶州很远,回去得拿地理志仔细查看一番。

心又不禁感叹这陆清尘这人浑身都是迷,皮怎么也扒不完,面是温润面,心却是霹雳心,也不知廖氏主君怎么养就他这性子。

青梨想着想着忽觉有人扯住她的手袖一拉,转过头瞧,是贺兰木。

“喂,赵且,你来做什么?”

青梨往前看,只见贺兰秋母鸡护崽似的挡在她前头,不远处是赵且跟王安倩的身影,他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大踏步朝他们走来。

王安倩的声音也跟着传来:“...阿初,这街逛的实在无聊,都是些俗物,连汴京最次的元通巷都比不上,既然已放假,我们快回汴京罢!”

待王安倩走近看见人,也跟着赵且一起定住步子。

赵且气定神闲,没理贺兰秋的质问,只瞧着在贺兰秋后面站着的嫩黄玉扣小袄的女郎,这没心肝的,他不来找她,她竟一次都不找他。见她嫩生生的脸被风吹的粉红,他心又腹诽她出来玩也不知多裹个披风。

那边青梨紧盯他手里的匕首,心里晃晃不定,这竖子又要做什么。

只见他合上那匕首的剑鞘,蓦地甩起,那匕首在空中转个了大圈,精准落向贺兰木。

贺兰木担心砸到身边的青梨,伸手抓住那匕首,面色不见慌乱,皱眉问道:“赵公子这是何意?”

“送礼,适才在铁器铺子看到的,心觉十分合适贺兰公子。”

他面色戏谑,道:“梧桐山上可习武?若不会,爷可以教你。”

贺兰秋护弟心切,哼声道:“赵燕初,你送礼是这样送的?别仗着你有几分武意就目中无人,木不会武,我会啊!用不着你这蛮夫教。”

言罢,跟赶小鸡似的,两手一摆。

“去,去,回你的汴京找常宏逛酒楼去,我们没空跟你胡搅蛮缠。”

赵且对她这态度淡淡,身边的王安倩还从没见过这样不知礼节的女子,敢这样跟阿初说话,不禁肝火冒起,打量起贺兰秋,嗤笑道:“想不到这饶州卧虎藏龙,什么人都能跟阿初叫嚣。”

贺兰秋定睛看着赵且身边那位,只见她身着华衣,左戴金钗,右戴银玉,一看就不是这饶州本地人,不服输回道:“你既问了,先报上名来啊!”

“放肆!我是汴京王家二小姐,你敢这样无礼,是哪家的小姐?父亲官阶几品?”

“我是贺兰族的后辈,嘿嘿,想拿官职压人,也得瞧瞧眼前人是谁!”

“你!”

大燕几乎人人都知贺兰族的名号,百年行医,备受百姓爱戴,独立于权贵之中。

王安倩吃了瘪,将视线看着贺兰秋手里拿着的狐毛围脖,气道:“这等俗物,便是我家婢子也瞧不上眼,”

“呵,既是权贵之家,王小姐就别小气,婢子眼瘸了就该换一个。都是说奴随主性,想来王小姐也是拿把个废品当宝...嗯..废的不能再废。”

贺兰秋意有所指,视线在她跟赵且身上转来转去。

王安倩听懂她这意思,即骂了她也骂了阿初,不禁气红了脸,喊道:“喂,你既说你会武,你我比试一番!”

贺兰秋半点不怕,雄赳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