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扶苏讽刺他们只是合约捆绑的关系,那就辞去话剧演员的身份,这样想,明荷华也预备这样做。

在她心如死灰赶去剧院的路上,却碰见了外婆。

“外婆?您怎么在这儿?”

明荷华颇为意外,事实上前两天她回乡,根本没见到外婆,街坊邻里都说外婆已经有月余没回来过了。

“小荷,过来说话。”

外婆看见明荷华也有些惊诧,她左顾右看了片刻,将明荷华拉至一处巷子拐角。

月余没见外婆,外婆苍老了许多,头发比以往花白,眼角的细纹也更明显了,脸色憔悴不堪,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荷你这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白家人?”天色昏暗,外婆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明荷华,注意到她脸颊红肿,上衣撕碎。

外婆哽咽,满目悲切,伸手怜爱地抚摸明荷华的脸,“是外婆连累了你,外婆对不起你啊小荷......”说着,声泪俱下。

明荷华疑惑,握住外婆冰凉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外婆?您不在乡下这些日子去哪儿了,还有白家人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明荷华,她不在城里这几天一定出事了。

寒冷的冬季,外婆手心沁出汗水,她抓着明荷华,神情写满了亏欠:“外婆给你添麻烦了小荷,外婆老了,不中用了,怎么就误触了正在维修的电闸呢......”

凛冬的夜晚,明荷华听着外婆诉说最残酷的真相,整颗心跌入深渊,冰冷刺骨。

说完,外婆抱着明荷华,痛哭流涕。

“是外婆毁了你,是外婆毁了你的前途小荷......”

“外婆不是人,外婆该死!”

明荷华的手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流,一滴滴砸向地面,很快结成冰。

她紧紧抱着外婆,强忍了一天的坚韧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怪你呢外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明荷华闭上眼,白天的事历历在目,萧扶苏的每一句重话,都开始有迹可循。

她的指尖嵌进肉里,生疼,可难敌挫败的心。

“外婆,我辞职了,我不再继续做话剧演员了,我们回家吧。”

“只要能和外婆在一起,什么都没关系。”

明荷华断断续续抽噎着,顿感六神无主,心如死灰。

外婆重重叹了口气,轻拍明荷华的肩,突然说:“外婆知道,扶苏是个好孩子,若不是外婆......小荷,外婆还是去自首吧。”

第8章

“外婆不愿牺牲你的幸福,来换取自己苟延残喘。”

“你爹娘走得早,把你托付给外婆,是外婆没能力给你谋得好前程......”

“千不该万不该,外婆给你添乱了。”

在一句句带着悔意与亏欠的哀叹中,明荷华的视线逐渐模糊,泪光中,外婆推着一辆老旧的三轮车,车上摆着她亲手编的很多筐子。

现在已经极少有人用这种筐子了,但外婆执拗,总觉得自己还能帮上外孙女什么忙。

自从明荷华和萧扶苏因《山有扶苏,隰有荷华》爆火后,外婆也从邻里口中得知,为了更好地给明荷华攒嫁妆,外婆早起贪黑,好不容易在明荷华表演的剧院里谋得一份保洁的工作。

外婆瞒着明荷华,一干就是一个多月。

她知道外孙女和萧扶苏有情,那孩子勤劳勇敢,她也喜欢。

所以外婆想多给明荷华攒些钱,风风光光地出嫁。

那天黄昏后,大部分人都因电路维修提前下班了,外婆没有接到通知,还在后勤忙活,她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扫垃圾,擦擦灰。

“外婆不是故意的,外婆根本不知道那后面还有人。”

抹布上的水没洗干净,导致一个中年男人过电而亡。

事后外婆才知道,那是白家的当家人,烟草局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