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后按了按额角,只觉得心慌的厉害:“罢了,左右本宫该说的都说了,陛下如何做,也不是本宫能左右的了的。”
戚晟出了凤仪宫,也在想着魏皇后的话。
从前他不曾细想过这个问题,如今陡然面对,心中滋味儿着实不大好受。
寻常人家像他这个年纪,膝下儿子都不知多少了,若是再早些,恐怕连孙子都有了,可他却只有大皇子一个病弱的儿子。
曾经隐隐有传言说他会如此,是因为他杀伐过重,上天给他的惩罚,不过他向来不信这些,所以那话只是听听便过了,此后也没再听到过。
如今想来,他竟隐隐觉得那传言似乎不无道理。
戚晟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太液池中漂浮着的翠绿的荷叶,突然出声:“太医院能否诊出妧修仪腹中皇嗣是男是女?”
在这一刻,戚晟无比希望云容能生下个健康的皇子。
“这......”姜吉一脸为难:“陛下若是想知道,奴才这就去传白太医来问话。”
他又不是太医,怎会知道他们的医术能不能诊出男女。
“罢了。”戚晟回过神来拒绝了:“皇子也好,公主也罢,都是朕的孩子。”
“去长安殿,看看大皇子。”
姜吉瞧着戚晟抬脚就往长安殿去,忙小跑着跟上:“陛下,时辰不早了,大皇子怕是都歇下了......”
魏皇后和戚晟的谈话旁人并不知晓,不过有了戚晟的口谕,往御前送汤的人再没有一个。
或许是魏皇后的话说到了戚晟的心坎儿里,帝王起居注上不再是稀稀疏疏的几行字。
魏皇后翻着帝王起居注,在上面戳上皇后凤印,不由得松了口气。
合上册子,魏皇后看了眼檀碧:“都四月了,桃花也开了,本宫记得妧修仪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吧?”
檀碧给魏皇后揉着肩膀,分出心神回魏皇后的话:“是有五个月了,不过奴婢瞧着妧修仪的肚子,丝毫都没有鼓起来,说妧修仪没有怀孕,奴婢都会信。”
当初魏皇后怀着二公主的时候,四个月肚子就起来了,和妧修仪的怀相截然不同。
魏皇后闭目养神:“妧修仪还不至于假孕争宠,依本宫看,只是女子体质不同,说不准再过一个月,这肚子就大起来了。”
提起妧修仪的月份,也只是想在心中预估一下要何时选接生嬷嬷和乳母,不过离妧修仪怀胎满七月还有段日子,也不用着急。
此时令魏皇后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本宫听说,昨日陛下从长乐宫出来后,心血来潮去了宜安宫看望贤妃,却被贤妃拒之门外?”
这事儿檀碧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是特别清楚,檀雨知道的就多了,她眼珠子一转,幸灾乐祸道:“是这样的,听说贤妃娘娘的脸留下了疤痕,所以无颜面见陛下,昨日还隔着正殿的门同陛下哭诉,说不想叫陛下看见她丑陋的样子,叫陛下给她留一分体面。”
檀雨的话是彻底的惊到了魏皇后,魏皇后也不闭目养神了,倏地睁开眼睛,眼睛难得亮的吓人:“贤妃的脸毁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李贵妃伤了杨贤妃的脸后,杨贤妃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宜安宫,只想着把脸养好了再出来,谁知这一养就是一个月,搁在旁人身上早就痊愈的伤口,杨贤妃却足足养了一个月。
原本魏皇后也不以为然,觉得凭着杨贤妃的性子,没有好全之前不出来实属正常,可谁能想到杨贤妃的脸好不了了?
檀雨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自己打探来的故事:“奴婢在听闻贤妃娘娘把陛下拒之门外后,就打着为娘娘取安神汤的名义去了太医院。说来也是奴婢运气好,正好隐约偷听到了为贤妃娘娘看脸的心腹太医和自己药童的对话,好像是贤妃娘娘不知遭了谁的算计,在脸上留下了三道凸起的疤痕。”
因为事关杨贤妃的颜面,杨贤妃哪怕恨不得把下手的人剥皮抽筋,也只能压着消息,为了不让戚晟看见她的脸厌恶她,她连见都不敢见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