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不言不语。

钟灵常年摆着贤妃贴身宫女的谱儿,走到哪儿都有人奉承,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哪儿能咽的下这口气,当即就和丰姑姑理论起来:“要是没记错的话,秋月宫可不是冷宫,怎么我瞧着,这里竟比冷宫还不如?丰姑姑就是这么管着秋月宫的?纵容洒扫宫人偷奸耍滑?”

因为杨婕妤戴罪之身,所以婕妤位份的待遇一概没有,身边也只允许有一个人服侍,从宜安宫离开时,也只被允许带了几件衣裳和一些细软,其余的东西一样都带不走。

陛下没有管这些,是谁吩咐的杨婕妤知道的一清二楚,却只能受着。

丰姑姑哎呦了一声,甩着帕子走到钟灵面前,手指重重的点在钟灵的肩膀上,直把钟灵逼的后退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我说你这老货,怎么这么没规矩?我是这里的管事姑姑,杨婕妤也就罢了,好歹是主子,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着我的鼻子找事儿?还以为你是那个走出去风光无限,人人都巴结着你的钟灵姑姑呢?”

钟灵比杨婕妤大两岁,如今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往日被人捧着,从来没听过这样粗俗之语,可现在却被人直呼老货,钟灵气的脸色涨红,正要站起身来继续理论,杨婕妤淡淡的发话了:“好了钟灵,脏就脏吧,找人打扫打扫也就是了。丰姑姑,本宫......我想你该不会叫我亲自动手吧?”

以本宫自称了十几年,一时半会儿杨婕妤还是容易口误,改不了口。

在面对杨婕妤的时候,丰姑姑收起了对钟灵那股子凶神恶煞的劲儿,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主子这话就客气了,冷双阁本是奴婢该叫人帮着您收拾的,只是您这来的急,奴婢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人手来帮您,这......”

杨婕妤垂了垂眸子,叫了一声钟灵,钟灵这才不情不愿的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只成色差不多的玉镯子塞给丰姑姑。

丰姑姑举起镯子看了看,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钟灵咬着牙,又拿了一根分量足够的金簪,丰姑姑忙把玉镯子连同金簪一起塞进袖子里,扬声喊了三四个小太监过来打扫屋子,然后又叫人搬了个椅子放在杨婕妤身后:“婕妤您先坐,这打扫屋子还得一会儿,您先坐着休息休息,奴婢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有事您尽管叫人去叫奴婢就成。”

没了丰姑姑在眼前碍眼,钟灵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小人得志,咱们只是一时落难,这起子老刁奴就这样欺辱咱们,其中要是没有妧修仪的指使,奴婢是怎样都不信的。”

杨婕妤掀起眼皮子撩了一眼钟灵:“信如何,不信又如何?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着吧,这才只是个开始。”

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尤其是被遭到厌弃的嫔妃,连奴才都能踩上一脚。

杨婕妤用力的掐着手心,水葱似的指甲被折断了不少:“三年呢,还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