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人出来时正好看见两人的背影,很是纳闷儿:“刘修容怎么就想起来找淑妃娘娘叙话了?”
御花园中,寒梅未开,只有一些芙蓉,木槿,还有昙花的叶子。
云容特意往僻静的地方走:“不是找本宫有事?刘修容有话就直说吧。”
至于刘修容之前说找她闲聊的鬼话,她才不信。
刘修容轻轻的搓了搓手指,瞥了眼云容手上的精致描花手炉,叹了口气:“娘娘可曾听说了最近永宁宫的事?”
云容睨了刘修容一眼:“永宁宫发生了何事?本宫近来一直在照看瑾儿,旁的事情并没有心思去问。”
言外之意,便是永宁宫的事情她不乐意管,也不会去管。
刘修容笑了笑,只是这笑里有几分苦涩:“说来也是臣妾无能,堂堂永宁宫主位,竟被赵美人骑在头上欺辱,昨儿是膳食,今儿是炭火,明儿说不定就要臣妾的正殿了。”
云容挑眉:“赵美人如此嚣张,刘修容该把这件事禀报给皇后娘娘,叫皇后娘娘处置才是,和本宫说,本宫也不能帮你什么。”
一个能把那种屈辱都忍受下来的女人,竟会被一个没脑子的美人欺负?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况且她和刘修容之间的恩怨,她自以为只要给了刘修容一匹浮光月影,就不欠她什么了,虽然那浮光月影她到现在也没有,但那只是早晚的事儿。
刘修容面露愁苦:“告诉了皇后娘娘又能如何呢,赵美人只要一动了胎气,就连皇后娘娘也拿赵美人没办法。”
说着说着,刘修容竟然落下眼泪来。
云容心中警铃大作,这般舍得下颜面,保不齐刘修容会在心中算计什么。
她说话就带了几分警惕:“如此,确实是难办。”
话落,云容眼珠子一转,也唉声叹气道:“刘修容许是不知道,那日赵美人在瑾儿的满月宴上查出有孕,本宫心中气急,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就想着得做些什么才能消了本宫心中的那股子郁气。只是可惜了,陛下为了保住赵美人,甚至不惜警告本宫,不许本宫有任何举动......”
装模作样的拿帕子沾了沾眼角,云容余光偷偷瞥见刘修容有些呆愣,像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悄悄的弯了弯唇:“本宫心中难受极了,就觉得在陛下心中,赵美人腹中的皇嗣,比瑾儿还要重要。”
“若非顾念着陛下的话,本宫定然不会任由赵美人嚣张至此,怎么也要给赵美人几分颜色瞧瞧才是。”
说到最后,似是气愤极了,云容还冷哼了两声,狠狠的甩了下袖子,披帛都差点掉地上。
刘修容僵硬着唇角,讪讪道:“是嘛,臣妾不知其中还有如此内情。”
怎么这么不对呢,明明是她在诉苦,想着只要引起一点妧淑妃对赵美人的厌恶就好,可到头来却成了她听妧淑妃诉苦?
那她刚刚说的,妧淑妃究竟听进去没有?
如此滑不溜手,是她草率了。
正当刘修容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时,一阵争吵从不远处传来,其中一人的声音格外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赵美人的。
刘修容抿了抿唇,瞧着妧淑妃眼中透露着的好奇,顺势道:“淑妃娘娘可要去瞧瞧?”
云容忙摆了摆手:“不必了,刘修容若是好奇,自去便是,本宫出来的够久了,瑾儿看不到本宫会哭的,本宫就先回去了。”
说罢,眨眼间云容就带着人走了,只余下空气中隐隐的兰花香。
刘修容盯着微微摇晃的树叶,牙齿摩挲着下唇,轻笑道:“有了皇子不是该腰杆子更硬了,可本宫怎么瞧着妧淑妃更胆怯了呢?”
不过到底是胆怯,还是看出了她的算计,不想遂了她的愿,她更倾向于后者。
也罢,妧淑妃不行,不是还有怜昭仪呢?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到那边吵嚷声越来越激烈,似乎又有了旁人在劝架,刘修容这才款款理了理裙摆,慢步往热闹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