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旁的嫔妃身上,直言直语就是错,但在妧淑妃身上,陛下还就吃妧淑妃“率真”的这一套。

云容有些犹豫:“不是本宫不想,是本宫不敢。嬷嬷,对陛下来说,大皇子和瑾儿都是他的儿子,或许眼下看起来陛下是疼爱瑾儿多一些,可本宫知道,陛下疼爱大皇子的心,一点儿都不比瑾儿少。而对本宫来说,只有瑾儿才是本宫亲生的,所以本宫不敢去赌,在陛下心中,到底谁的分量重。”

若是谈得拢也就罢了,若是谈不拢,那他们二人心中定然会存在一根刺,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倒不如就像现在,糊里糊涂的过去也就罢了。只要不出什么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云容揉了揉眉心,心中格外纠结,母亲说的对,人的感情最是复杂,尤其是帝王的感情,最是不能触碰。

时间过得快极了,眨眼二皇子就满了三个月,从刚出生时红彤彤的皮肤,到现在长开了,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的,很是讨人喜欢。

因为二皇子的满月宴是大办的,所以百日宴,就只是众人在长乐宫里热闹热闹,叫二皇子当成吉祥物供人欣赏夸赞。

由于戚晟的刻意引导,大皇子对二皇子越发亲近,原本今日大皇子应该在上书房上课的,得知今日是二皇子的百日,便求了戚晟,免了今日的功课。

戚晟对此自然喜闻乐见,同意的爽快极了。

今儿未出嫁的几位公主都不在,唯独只有大皇子在,且和二皇子坐在一处,拿着尚宫局送来的许多玩意儿和二皇子逗趣儿。

看着这兄弟友爱的一幕,李贵妃涂了蔻丹的大红色指甲点了点桌面,朝着怜昭仪抬了抬下巴:“怜昭仪真是会教导大皇子。”

说这话的时候,李贵妃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在二皇子满月宴上,她瞧着怜昭仪的模样,还以为怜昭仪看妧淑妃和二皇子很不顺眼,谁知后来大皇子同长乐宫亲近,怜昭仪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就知道怜昭仪是个没骨气的,恐怕见亲近长乐宫有好处,便肆意放纵大皇子。

其实不是怜昭仪没反应,是她反应再大也没用,大皇子到了明辨是非的年纪,她的许多小心思压根儿就不能再拿到大皇子面前去算计,而只有她自己的话,很多事情又不方便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儿子一下学就往长乐宫跑,恐怕他自己也不知有多久没有陪她用膳了。

这话怜昭仪自是不会说出来任由李贵妃耻笑的。

怜昭仪施施然甩了下帕子,又抬手把手炉交给宫女去换炭,而后才缓缓道:“贵妃娘娘这话错了,皇子向来是陛下亲自教导的,只有公主才是母妃教导,大皇子如今这般,也是陛下教导有功。”

她虽是庶女出身,见识不多,但在宫中多年,比葫芦画瓢也能画的似模似样,一身矜贵的嫔妃气势便不说了,这话里藏针的技巧,比不得旁人,比起李贵妃来是绰绰有余了。

李贵妃再是头脑简单,也听的明白怜昭仪话中之意,偏偏她反驳不得。

冷哼一声后,李贵妃强压着心中的那股气儿,努了努红唇:“也是,就是可惜了,日后陛下再也不会只教导大皇子一人,还有二皇子呢,待翻过年,估摸着还会有三皇子。”

田充媛跟着点头:“贵妃娘娘说的是极,赵美人腹中皇嗣也有五个多月了,前些日子四公主得了风寒,我宫里的人去太医院拿药时,正好听到给赵美人诊脉的太医议论,说赵美人怀的正是个皇子,按照排行,可不就是三皇子么。”

本来上次大公主识人不清,被贴身宫女利用,用四公主的猫冲撞妧淑妃时,田充媛就甚少去朝阳宫了,隐隐有不愿来往的意思,所以刚刚李贵妃和怜昭仪的唇枪舌战她是不愿意掺和进去的,可谁叫怜昭仪不会做人。

宫里生了公主的不止李贵妃一个,包括魏皇后和她在内,生的都是公主,怜昭仪方才的话虽是在讽刺李贵妃,又何尝不是间接的在讽刺她们?

没看魏皇后一直在妧淑妃身旁坐着,宁愿喝茶沉默也不愿插嘴维护一下怜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