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点点头,龙涎香的气息在鼻尖儿萦绕,她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忍不住去回想晚膳前戚晟那突然的问话。
还好她佯装自己不清楚,敷衍了过去,不然若是叫陛下知道她在白日里要靠着安神香才能入眠,指不定心中要如何去想。
云容的眼皮不断抖动,睫毛微微颤颤的,许是困极了,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翌日是大朝会,天还未亮时戚晟就已收拾好,任由姜吉把大氅披在他身上,踩着宫人半夜就起来打扫好的道路,出了长乐宫。
帝王銮杖上,戚晟支着额头假寐,姜吉见状,轻声道:“陛下未曾休息好?”
戚晟没回答姜吉的关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淑妃昨夜梦魇,待天亮后,叫院正去给淑妃请个平安脉。”
“院正?”姜吉不解:“陛下,淑妃娘娘用惯了白太医的,猛然换了太医,奴才怕淑妃娘娘会不适应。”
更主要的是,他怕妧淑妃会多想。
毕竟用的好好儿的太医被换,还是陛下亲口吩咐的,其中的意思足够耐人询味了。
戚晟倏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盯着姜吉,声线阴冷:“对淑妃该怎么说怎么做,难道还要朕教你吗?”
姜吉浑身僵硬,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若不是銮杖在缓缓前行,姜吉早就忍不住跪下来请罪了:“奴才不敢,还请陛下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对这一切,云容丝毫不知。
她早上起来去了凤仪宫,同魏皇后说了要传云夫人进宫一事,而后又在凤仪宫听了几句李贵妃等人的酸言酸语,之后才回了长乐宫。
刚到长乐宫宫门外,就见姜吉带着院正迎面而来,两行人正好遇上。
青音隔着暖轿的帘子道:“娘娘,姜总管来了,还带了太医院院正。”
闻言,云容掀起暖轿一角,透过那丝缝隙,正好能看见微微弓着身子的姜吉和提着药箱的太医。
她睫毛微微颤抖,叫人放下暖轿,扶着青音的手臂下了轿子,神色如常道:“一大早的,姜总管怎么带着院正大人来了?”
姜吉跟院正行了礼,笑的眼角满是皱纹:“回淑妃娘娘话,您昨夜梦魇,陛下担心您,所以在上早朝前特意吩咐奴才,叫奴才把院正请来为您请个平安脉。”
“原来是这样。”云容结果青音从身后宫女手中拿过来的手炉,含笑道:“倒是有劳陛下费心了。”
话落,云容带着一行人进了长乐宫正殿。
正殿内的地龙在冬日从不间断,褪去大氅,云容只觉得手心一阵黏腻,忽略心中的那股烦躁,把手炉还给青音:“本宫不冷,拿下去吧。”
姜吉低垂着头,也不乱看,直到等着妧淑妃收拾妥当后,才出声请示:“娘娘,院正大人还在等着给您请脉呢。”
磨蹭了许久的云容笑容微滞:“说起请脉,本宫的身子一向都是白太医负责的,怎的今日换了院正来?”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思虑过重以至郁结于心,这些只要稍微有点医术的太医随便请个脉就能看出来。
可问题是,她的状况不能透露出去,院正今日只要给她诊脉,转头陛下就能知道。
今日之事,定然是昨夜梦魇一事给陛下留下了疑心。
如此,她就更不能推辞,不叫院正诊脉,此举只会叫陛下更加怀疑她。
姜吉早就料到了云容会这么问,不慌不忙的回话:“近日天寒,白太医着了风寒,已然告假在家,奴才没有见到白太医,便请了院正来。”
院正垂着头,听着姜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眉头连抬也没抬,好似并没有看到白太医被姜吉给强硬的赶出了宫,令他强制告假三天一样。
话落,姜吉给院正使了个眼色,院正上前两步,从药箱里把扶脉用的腕枕拿了出来:“老臣为娘娘请脉。”
云容拒绝不得,只好把手腕放在腕枕上,还没等青音把手帕遮盖在她手腕上时,偏殿突然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