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处不是命妇们带来的礼物,而是和命妇之间的关系,要知道枕边风吹的好了,可比在朝堂上废多少口水都管用。

吩咐人把命妇们带来的邺城特产和礼物收起来,又吩咐了玉菁取些官燕送去李贵妃的帐篷。

李夫人和贵妃多年未见,一个上午非但缓解不了思念之情,反而愈加不舍,因此李贵妃顺势就留了李夫人一起用午膳。

玉菁到的时候,李贵妃的午膳才刚上桌。

听到宫人禀报妧淑妃派人来时,李贵妃的脸色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李夫人见了,忙在桌下悄悄的拍了一下李贵妃的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管不好自己的情绪。”

李贵妃泄愤似的哼了一声:“她死死的压了本宫一头,还不许本宫摆摆脸子发泄发泄吗?”

那群命妇也是个没规矩的,一去妧淑妃的帐篷就坐了一上午,连来她这儿拜见都没有,就这么回去了,如此踩低她捧高妧淑妃,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李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情,也就没再劝,直接越过李贵妃吩咐雁芳:“叫人进来吧。”

李贵妃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仅隔着一层帐篷,玉菁把李贵妃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就是李贵妃没有指名道姓,玉菁也能猜的出李贵妃是在说谁。

不过玉菁表情上没有表露出对李贵妃的半点不满,依旧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奴婢见过贵妃娘娘,李夫人。”

李贵妃原本不打算叫起,想为难玉菁以此来下了妧淑妃面子,只是李夫人不同意,又扯了下李贵妃的袖子,李贵妃不能违逆自己母亲的意思,只好不情愿的叫人起身:“起来吧,淑妃叫你来做什么?”

玉菁把自己来意说了一遍,李夫人忙起身朝着云容的帐篷福了福身子:“多谢淑妃娘娘关怀,今日是臣妇失礼了,改日臣妇再去给淑妃娘娘请安。”

李夫人还以为云容派玉菁过来是在提醒她,心中很是不满,但面子功夫却做得令人无可指责。

“奴婢会代夫人转告给娘娘的,贵妃娘娘若是没有旁的吩咐,那奴婢便先告退了。”

李贵妃厌烦的挥了挥手,玉菁淡然告退。

瞧着那用描金礼盒装的一盏盏摆放整齐的上等官燕,李夫人长吁道:“妧淑妃小小年纪,行事比你还周全。”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儿,身份不允许,李夫人恨不得指着李贵妃的鼻子骂她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肚子里。情绪藏不住也就罢了,行事还不够漂亮,难怪被妧淑妃抢了宠爱。

李贵妃听不得人夸妧淑妃,恨恨咬牙咒骂:“什么行事周全,就是个勾引陛下的狐媚子罢了。”

许是李贵妃今儿个该倒霉,戚晟念着给李家体面,上午见完邺城官员,听完他们汇报的政务,午膳便带着李将军来了李贵妃这儿,想着同李家人一起用个午膳,赏李家一份体面,却不曾想刚走到李贵妃的帐篷外,李夫人和李贵妃的对话就传了出来。

正值正午的艳阳照在戚晟藏青色的常服上,闪着银线的淡淡光芒。

戚晟将手负在身后,只微微动了下眉梢,一直注意着戚晟神情的李将军就倏地跪了下来,抱拳请罪:“是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李将军是个粗人,嗓门很大,一声请罪下来,非但吓了周围的人一跳,还把帐篷里的李贵妃母女吓的够呛。

李贵妃倏地起身,动作慌乱间带落了摆放在手边的餐具,神情慌乱的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也懵了一瞬,到底比李贵妃反应迅速,忙推着李贵妃出去请安见礼。

因为心虚,李贵妃脸上带着慌张,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跪地请安:“臣妾拜见陛下,陛下来臣妾这儿怎么也不提前吩咐一声,臣妾好出来迎接陛下。”

戚晟黑眸愈发幽暗,对李贵妃的话不予搭理,而是伸手虚扶了李将军一把,温和道:“爱卿请起,此事与爱卿无关。”

李将军战战兢兢的起身,在这风和日丽的正午,额头上竟出了细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