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晟站在云容身后,替云容折下了那一枝梅花递到她手中,教导道:“既然如此,日后在外说话时多注意一些,不然日子久了,朕怕贤妃都不愿与你来往了。”
因为云容当着他的面儿口无遮拦惯了,所以戚晟没觉得云容说的那些话是故意的,只当她不懂得人情世故,念着她年龄小,特意提点了两句。
云容“哦”了一声,不乐意听戚晟的话,自顾自又寻了一枝梅花去折。
回到宜安宫,杨贤妃的下唇被咬出一道齿痕,她周身气息压抑极了:“好一个云美人。”
钟灵脸色微白:“娘娘息怒。”
外人都道李贵妃善妒狠毒,却不知在钟灵看来,杨贤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与李贵妃不同的是,杨贤妃心思深沉,手段高明,做事从未给人留下把柄,也没有一次落人口舌,所以李贵妃和杨贤妃的名声,就成了两个极端。
杨贤妃闭了闭眼睛,眼中的风暴被自己强硬的压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柔和:“你说本宫做的事情,是不是被云美人给知道了?”
钟灵忙道:“不可能,奴婢行事隐晦,便是皇后娘娘亲自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云美人才进宫不久,又怎会知道?”
杨贤妃对自己的手段极为自信,方才的话也只是心气不顺随口一问,见钟灵拿了魏皇后对比,杨贤妃不免点头:“不错,云美人不可能会知道。”
但云美人不知道这件事,那今日云美人种种举动,莫非就不是故意的?
钟灵伺候杨贤妃多年,几乎杨贤妃一个眼神,钟灵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扶着杨贤妃坐下,递了杯六安瓜片过去,轻声劝慰:“娘娘莫要担忧,云美人受宠,宫中本就有不少人嫉恨,她又这般张扬,得罪的人定是不少,咱们只要看戏就好,很是不必再动手了。”
她知道杨贤妃今日面对云美人无脑张狂的话为何会失态,因为以往宫中论起圣心,从未有人比的过她,所以即便陛下会宠幸她人,杨贤妃也不会嫉妒。而眼下,自云美人得宠后,陛下来宜安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杨贤妃如此清高自傲的人,又怎会容许有人踩在她的头上?
一番话说到了杨贤妃心坎儿里,杨贤妃心口的郁气消散了一点:“本宫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断然不能因为一个云美人毁了。”
她沉眸看了眼茶盏,轻笑道:“既然云美人喜欢陛下赏赐本宫的白毫银针,那你就把宫中余下的所有白毫银针和雪水,都给云美人送去吧。”
叫她难堪的东西,她也不想再看见了。
御花园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那里发生的事儿在戚晟陪着云容折梅枝时,就在后宫传遍了。
檀雨一边伺候魏皇后笔墨,一边轻嗤:“云美人仗着最近陛下宠爱,越发张狂放肆了。”
她第一眼见到云美人时,就对云美人没什么好印象,说出口的话也就没几分尊敬。
檀碧在另一旁替魏皇后铺着纸张,不满檀雨的口无遮拦:“云美人是主子,容不得你放肆,若是叫旁人听了去,不止你讨不了好,旁人甚至会说皇后娘娘管教不严。”
魏皇后提笔沾了墨汁,微微笑道:“檀碧说的没错,你这张嘴,哪儿都好,就是不饶人了些。”
“况且本宫倒是认为,云美人并未做些什么,她的所作所为,都是陛下给她的底气。”
放眼后宫,哪个没有圣宠的嫔妃敢当着杨贤妃的面儿,无意中给杨贤妃难堪的?
檀雨心中不忿,但也知道魏皇后和檀碧是为了她好,只得闭口不言,可手下磨墨的动作却重了些许。
魏皇后只当没看见,左右她是皇后,便是贴身婢女脾气大了些,那又如何?脾气大也有脾气大的好处。
还是白白的纸张没一会儿就写满了娟秀字迹。
终于停了笔,魏皇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愁容。
檀碧抿嘴问:“您可是为了太后娘娘的事忧心?”
当今太后是陛下的生母,母子感情自是不必言说,但不知为何,自先帝去后,太后与陛下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