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看热闹的嫔妃们羡慕至极,却念着当日被妧修仪罚抄宫规的事情, 不论是想找茬还是想讨好的,没一个敢上前的。
张嬷嬷姑侄提前去了长乐宫看着, 桑桃和青音一左一右的跟在云容身后, 路过正殿时, 见安充容站在正殿外, 表情怪异的看着云容。
那表情像是愉悦,又像是嫉妒,或者是厌恶?
离安充容三尺远的距离, 云容站定,随意笑了笑:“安充容这是舍不得本宫, 出来送本宫的?”
安充容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 顿时跳了起来:“谁舍不得你了?你离开本宫的明粹宫,本宫不知有多高兴, 巴不得你日后再也不踏进本宫宫里。”
嘴上强硬的不得了, 反应还很大, 可见云容的话不经意猜中了她心中所想。
不过安充容才不是舍不得云容, 她只是觉得, 云容这般受宠, 因为她住在明粹宫, 所以陛下常来,哪怕陛下很少到正殿坐坐,但她也能经常看见陛下,可云容一旦搬走,日后她见陛下的机会,就要少许多了。
搁在以往,云容定是会不吃亏的反唇相讥,但今儿她心情好,也就没在意安充容的话:“虽然安充容不欢迎本宫,但本宫可是欢迎安充容到长乐宫做客的。”
话音未落,云容似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本宫的乔迁贺礼,安充容可别忘了。”
安充容差点没被云容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的背过气去,这般明目张胆的讨要贺礼的,还真是后宫第一人。
安充容很想说不给,但又怕别人说她小气,等云容走后,只好翻遍了库房,找出了一件珍贵的玉白菜送了过去,间接炫耀她家底丰厚。
迁宫后没几日,就是太后回宫的日子。
太后回宫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再配上这时不时刮起的寒冷又干燥的风,出去站在后宫与前朝交界的宫门口迎接太后,简直是受罪。
云容躺在烧着地龙的长乐宫正殿里,吃着青音在炭盆里烤出来的栗子,按理说是自在极了,可她心里惦记着明日的慈宁宫请安,就一直静不下来。
林美人在一旁剥着松子,细微的咔嚓声不停的响起,没一会儿就剥了许多。
把盛着松子仁儿的碟子往云容那边推了推,自己去了衣襟口别着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残渣:“娘娘尝尝看?”
云容垂眸看了眼松子仁儿,随手捏了几枚塞进嘴里:“你对刘修容了解多少?”
“刘修容?”
林美人想了想:“臣妾入宫没有刘修容早,对刘修容知之甚少。只知道刘修容凭借太后的关系,未曾经过选秀,十三岁初入宫便被陛下封为九嫔,入宫后也不争不抢的,对陛下的态度可以称得上冷淡,常常在永宁宫里不出来,所以除了每日的请安,臣妾也不常见她。”
没从林美人口中得知太多有用的信息,云容又看向正在布置寝殿的张嬷嬷:“嬷嬷可知晓?”
张嬷嬷吩咐人摆好摆件,沉稳的迈着步子走到云容跟前:“回娘娘话,奴婢倒是知道些许。”
说起刘修容,便要提起她是刘家太后那一支的唯一的女儿,所以为了维系刘家的荣宠,刘修容不满十四岁,便被太后懿旨召进后宫,位列九嫔。
“刘修容入宫当日,陛下便召刘修容侍寝,只是不知为何,那晚陛下是黑着脸出来的。过后,太后与陛下在慈宁宫长谈,不出半月,太后娘娘就离宫了,然而具体谈话内容,除了陛下和太后娘娘,就连姜总管,也无从得知。”
“在太后离宫后,陛下又陆陆续续去了永宁宫几次,从那以后,除了太后每三年回宫的那一个月里,陛下会去永宁宫,其他时候,再未踏足过。”
张嬷嬷是宫里说的老妖精了,什么事儿没见过,天下女子凡是有野心的,进了后宫,哪个不是把陛下的恩宠放在心上,巴不得陛下能多宠自己一些时日,然后怀上皇嗣,惠及整个家族。
像刘修容这样的,如此抗拒陛下的宠爱,唯有一个缘由,那就是在入宫之前,她心里就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