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妧修仪不主动说,她也不会去问,办好妧修仪交代的事儿,才是她这个身份该做的。
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云容毫不意外的没有见到刘修容,有人问起时,魏皇后也只是说刘修容得了风寒,早就告假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今日的请安就如同云容想的那样,散的特别快,几乎是刚行了礼坐下,说了两句话,魏皇后就赶人了。
刚一回到长乐宫,姜吉就亲自送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来,还说了一箩筐的奉承话,包括陛下担心娘娘云云。
说完姜吉也不留在这儿碍眼,又格外迅速的离开了。
看着桌上摆着的精致小钵子,张嬷嬷道:“娘娘,活血化瘀的药,您现在不宜使用。”
孕妇不能接触的东西很多,大部分张嬷嬷都知道,云容不懂这上面的事儿,自然不会反驳张嬷嬷的话:“那就听您的话,暂且把这药收起来吧。”
就在魏皇后热热闹闹的接受宗室命妇朝拜时,永宁宫里却是一片死寂般的静。
刘修容浑身发烫,无力的睁着眼睛平躺在床榻上,眼睛盯着床幔顶部一动不动,仔细看去,会发现刘修容的一双眼睛几乎没了神,空洞极了,两边的脸颊也肿的跟馒头似的,从前的美貌不见半点。
映诗捧着药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娘娘,奴婢求您了,不管怎么样,要以身子为重啊。”
从天不亮被送回永宁宫,到刘修容睁眼,再到现在,刘修容连动都不动,更别提给映诗一个反应了。
映诗也不放弃,一咬牙,再接再厉的哭着劝说:“您这个样子,非但对自己的身子无益,还会亲者痛仇者快,太后娘娘如此羞辱您,不把您当成她的侄女看待,颐指气使,您难道就甘心这么认下,不想报复回去吗?”
许是映诗的话戳中了刘修容心中所想,刘修容终于侧了侧头,给了映诗一个眼神,只是那眼神带着自嘲,令映诗难受的紧:“报复?本宫就是那粘板上的鱼肉,如何报复?”
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哪一刻叫她对刘这个姓氏觉得欢喜,更觉得自己身上流着一半和刘太后相同的血而格外恶心。
她这一生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受制于人,都是源于这个姓氏,和这一身血脉。
若是可以,若是她再自私一点儿,不去管爹娘和弟弟,她宁愿自请除族,一死了之。
可是她做不到,她不能对爹娘和弟弟的性命视若无睹,所以就只能任由刘太后驱使。
然而可笑的是,她在宫中多年,一次都未能见到娘亲,也不能给他们写信,他们听到的关于她的所有消息,都是她大伯母每次进宫后回去说给他们听的,他们也就以为,自己在宫中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刘修容抬手抹去,却碰到了肿胀的脸颊,很疼,但刘修容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本宫不甘心,不甘心被太后像狗一样呼来换去,本宫到现在都忘不了,慈宁宫的人看本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