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当着孟绍元的面,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心口扎去!

电光火石之间,孟绍元看清了那把匕首。

是十年前,自己去西藏布达拉宫写生时带回来的一把藏刀。

那一年司雪卉二十岁生日。

孟绍元把这柄镶嵌着宝石的藏刀和一幅画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谢谢你,绍元,这是今年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孟绍元还记得当年司雪卉垂着眼望着自己,笑意浅浅的样子。

他以为,她早就把这把匕首扔了。

“噗呲!”

刀尖没进血肉的声音。

紧接着,温热的鲜血决堤般疯狂涌出。

司雪卉向后倒去时,只听见孟绍元焦急的声音。

“你疯了吗?司雪卉!”

意识迷蒙前,司雪卉感受到自己的心口被孟绍元温暖的掌心按住。

她也听见孟绍元的声嘶力竭。

“司雪卉,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死了,我也不原谅,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不原谅!”

第25章

圣约翰医院。

司雪卉被送进急救室。

孟母从李特助那里听见这件事匆匆赶来。

“绍元,宝贝儿子,你没事吧?”

孟母把满身是血的孟绍元拉到自己面前左看右看。

“我没事,这都是司雪卉的血。”

孟绍元不着痕迹地避开孟母柔软温暖的掌心,微微蹙眉:“您刚刚叫我什么?”

“对不起。”孟母自知失言,脱口而出。

“没事。”孟绍元坐到一旁的长椅上,大度地摆了摆手。

他能理解是孟母习惯这样叫孟明诚和孟锐泽了。

只是习惯而已。

“绍元。”孟母走到孟绍元面前,缓而坚决地屈下双膝。

焦躁得想抽根烟的孟绍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扶住孟母的双臂。

“您这是做什么啊?您是长辈、是孟夫人,您怎么能跪我?”

不知为何,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孟母的心。

或许在孟绍元眼里,自己有很多种身份,早已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绍元,我只是想以一个妈妈的身份向自己的儿子道歉。”

孟母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孟绍元,已然泪眼婆娑。

妈妈?

孟绍元一怔。

忽然感到十分可笑。

为什么人总是这样?总是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总是付出血淋淋的代价后才知道当时的错?

“孟夫人,你是想要我原谅孟明诚吗?”

这一刹那,孟绍元只想到这个可能。

他看向孟母,淡淡道:“我现在只是个没权没势的小画家,我的原谅并不重要,如果你们觉得很不安心的话,你们大可以当孟绍元已经死了。”

孟绍元莞尔一笑:“这次回来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沈星洲。”

无论是‘孟夫人’还是那句‘大可以当孟绍元已经死了’。

孟母都因此感到心痛如绞。

她连连摇头:“不……不是的,绍元,我没有要你原谅明诚的意思,明诚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他良心难安终生悔恨也好,重新经历一遍你的苦也好,那都是他应得的。”

孟母握紧了孟绍元的手。

“你不用原谅他,甚至是我、你爸爸、锐泽,亦或是司小姐,你都可以选择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