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糟糕,这定是成仙劫的劫雷!
湛云江此刻正在阵法中承受这劫雷轰顶,他一手捏诀,撑着护体法障在雷海中不断奔走闪避,一手执荡云剑劈开追着他砸落的道道雷霆,在铿锵声中将天雷劈得银光迸裂。
但那天道又岂是凡人可以轻易抗衡,劫雷落得一道更比一道狠,不过片刻功夫,竟已进化到了之前的三倍不止,声势之恐怖,若非亲眼所见绝不能想像,只怕受劫之人一旦承受不住,便要被劈得连灰都不剩!
我自然不敢去分他的心,只立在一块巨大山石后紧盯着他背影,心中焦急万分,手心更是捏得一把冷汗。此时此刻,他渡不渡劫我都不管了,我只求他能安然活着,其他什么都好。
可就在这时,我愕然发现那阵中原来不止湛云江一人,还有一个黑影于雷海中穿梭不停,其身法蹑影藏形、快若鬼魅,那密密麻麻的天雷竟一道也劈不到他身上。
看来那弟子所见非虚,这场天劫来得果然蹊跷!
那是个身材颀长的男性,一身宽大的黑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下,在雷光中不甚模糊,可一双狭长而锋利的眼睛却好似两柄绝世凶剑、目光狠戾如枭,穿透雷海直射而来。
还来不及思考那人到底是谁,就见他身法陡然一变,以个极刁钻的角度朝着正在抵御天雷的湛云江突然发难!
第132章
“师兄当心!!”
我惊骇不已,一时竟没能控制得住,喊出了声来。
但这声警告已是晚了一步,所幸湛云江早有防备,在那人出招的瞬间便侧身躲了开去,没能叫他偷袭得逞。
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愈加恐惧。那人身法之诡谲远超我的认知,且他不仅能于雷海中自如穿梭,甚至每一步都踩在了脚下阵法的阵点之上。
而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所使的武器却是柄断口巨剑,其形厚重如碑,通体玄乌,单侧有暗红火焰流纹涌动,与古今刀剑录上记载的曾扬名四荒的太一尺极为相似。但那太一尺早在万年前便已销声匿迹,又如何会在这人手里。
湛云江适才听到我的喊声,侧头看到我出现在阵外,面色又凝重了几分,但他只来得及朝我喝了声“走”,便被迎面砸下的天雷挡了回去。身后重尺于顷刻间悍然拍下,他举剑相挡,被压住的一侧肩膀猛地沉下,半边身子都被那武器盖在了黑影之中。
我观湛云江面色便知他与那人已缠斗许久,一身衣衫被雷火烧得破烂,青丝披散在脑后,于乱风中肆意飞扬,脸上、手上、身上,无一处不是血迹斑斑。
按理说以湛云江的实力是轮不到我替他操心的,但前不久他刚因自斩道行而受天道反噬,内伤深重至今未愈,而此刻他不仅要面对万钧雷霆的无情轰击,还要谨防那个卑鄙小人的险恶招数,可谓是腹背受敌、左右支绌,两厢对阵下来,竟有数次被对方逼到死地,一身的伤叫人触目惊心。
我在外头看得惊心动魄,绞尽脑汁想着解脱之法。或许正是急中生智,我突然察觉并非是那人依靠身法才避过重重天雷,而是他借着这欺天阵法,叫天雷根本看不见他。再转念一想,只要我能破了这诡阵,让那人也尝尝天打雷劈,师兄的处境便不会如此艰难,以他的本事定能寻得机会将那人斩于剑下。
我立即退至远处,从乾坤囊中取出那方大昊罗经仪,竭尽我毕生所学去推演这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阵,不过须臾便已满头大汗。
那人早早就发觉了我的存在,但他在阵中优游自若、游刃有余,甚至还远远朝我瞥了一眼,眸中邪肆的笑意似乎是在讥讽我的痴心妄想。
“真没想到景昶的两个徒儿竟都是痴情种子,一个舍了修为也要与另一个成就好事,一个宁愿自斩一刀、终老凡尘,也不愿证得仙果、位列天班。当真是有趣得紧!”
他说话是蕴了法力的,是以即便耳边雷鸣不休,我仍能将他的言语听个一字不差。
正犹疑他是如何知晓,湛云江却已醒悟过来。他手拄长剑半跪在地,一张俊脸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