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怒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真话。”

童烟的身体本就纤细羸弱,加上沈叙白的用力,仿佛脖颈下一秒就会被折断。

“你不过是我养在沈家的一条狗,是你非要纠缠我爹攀龙附凤,若不是你的存在,我母亲怎会自尽?当初我救你真是瞎了眼!如今你又要在府上掀起风浪,我断不容你!”

沈叙白说着,便要把相片烧毁。

童烟死死抓住沈叙白的腿,顾不上大口喘 息,泪水如滚烫的珠子,眼尾也一片猩红。

她苦苦哀求:“不要!是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了,把相片留给我吧,这是我们唯一的合照了......”

这么长时间,童烟什么都没有。

她经常守着自己的一方之天,看沈叙白与陆依珊各种亲密。

陆依珊会炫耀沈叙白给他买了什么稀世珍宝,可童烟仅有的,还是身上穿了很久的前年的老式布料。

“求你,求你了......”

在沈叙白看来,童烟如此护着这张相片,不惜放下身段,不惜摇尾乞怜。

他的怒火瞬间消减了一半,因为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若你想留着,也可以。”

顿了顿,沈叙白眼底若有所思,他声音极冷:“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闻言,童烟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仿佛落地了。

沈叙白把一边的陆依珊拉了过来,将她温柔地搂入怀中,目视那道狰狞的伤疤,抬手细细抚摸说:“你知道,你只是我思念珊珊的替身,你们容貌相似。”

“珊珊的脸为救我毁了,我会找秘医,把你的脸换给她。”

“你克死我母亲,这是你应该的。”

沈叙白的话如腊月寒冬的冰霜,一点点将童烟的心割得七零八裂,仿佛一根根细密的银针扎在她身上。

陆依珊眼睛一亮,没想到她惦记了这么久的事,沈叙白居然放在心上。

妒忌童烟的脸,是陆依珊最大的执念。

如今她终于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

童烟跌坐在冰凉的地面,她终于等来了沈叙白的最后一件事。

泪花闪烁在童烟的眸底,她不是为沈叙白冷漠无情的条件而伤心,是她终于可以离开沈家了,不就是一张脸吗,她换。

于是童烟点头,当即答应:“好,任凭你安排便是。”

沈叙白将照片丢给童烟,低头猛吸了口烟,肆无忌惮地将抖出的烟灰弹在童烟脸上,像在戏弄一只阿猫阿狗。

踏出屋门,沈叙白慵懒的声音回荡在院里。

“马上给我把秘医找来。”

8

躺在冰冷的床垫上,童烟默默接受自己的命运。

她没有反抗,甚至表现得十分顺从。秘医拿着手术工具走过来,对沈叙白说:“督军,麻药恐怕不够同时给两位姑娘使用,要不改日......”

秘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童烟打断,她斩钉截铁道:“不用改日,就今天吧,我不需要麻药也可以。”

话音落下,秘医惊呆了。

他的换脸手术生涯这么久,没有人敢在不使用麻药的情况下进行,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秘医咽了咽口水,才刚张口,目光瞥见身侧的沈叙白,立马将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沈叙白的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他死死盯着童烟,讥诮道:“你倒是有本事,既然你这么想折磨自己,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知为何,看见童烟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加上她提出的要求,沈叙白便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腔里叫嚣。

他习惯了童烟对自己俯首称臣,这突如其来的反抗令他非常不舒服。

沈叙白心想,他倒要看看童烟什么时候会向自己求饶。

他不能接受一个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这么理所应当的平静。

童烟的心逐渐麻木,她缓缓转头,轻掀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