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的药方里绝对没有猛药。

“请让我看看病人情况。”沈清梧试图上前检查尸体。

“不准碰我儿子！”老妇人猛地扑过来狠狠推了沈清梧一把，“人都让你害死了！你还想毁尸灭迹不成？！”

沈清梧猝不及防，踉跄后退，被身后的宋清和稳稳扶住。

“阿梧，小心！”宋清和声音带着关切和怒意。

沈清梧站稳身形，目光锐利地扫过尸体全身异常红肿！

一个可怕的猜测瞬间划过脑海：“他是不是青霉素过敏？你们私下给他用过青霉素？”

老妇人眼神明显一慌，随即拍着大腿嚎得更响了：“什么青的素的！我不懂！”

“大伙儿都瞅瞅啊！治个小小不然的外伤都能治死人！还主任？呸！这么点岁数就当主任，谁知道爬了多少爷们的炕头才……”

污言秽语扑面而来。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场面几近失控。

闻讯赶来的院长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只能走到沈清梧身边轻声开口：“沈主任，事情闹得太大，为了医院声誉，你……暂时停职，配合调查吧。”

沈清梧明白院方的压力，也没有犹豫：“好！我服从安排。但我相信，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她转头对一脸担忧的宋清和低声道：“不用担心，就当……放个假。”

沈清梧不在意，但宋清和却没有这么轻易放弃。

他直接动用了姥爷的关系网，哪怕他已经退休，不再是司令员，但旧部故交遍布，真相很快浮出水面

这场闹剧是许明玥的父亲一手策划，正是因为女儿被开除军籍，针对沈清梧的报复，目的是让她身败名裂。

沈清梧心中五味杂陈，知道自己的举报信有了成效，但是程远川……应该会恨死她吧。

她断了他的前程。

而宋清和调查清楚后，眼神冷冽：“一个正在被审查的人，手竟然伸的这么长。”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收集到的关于许父在任期贪污，目无法纪的证据直接通过更高的级别交了上去。

沈清梧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切，许父被正式立案调查、彻底停职的消息就已经传来。

风暴中心的沈清梧，却在一个清晨，在医院门口，与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迎面撞上程远川。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憔悴，显然是一下火车就直奔这里而来。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沈清梧心中涌起一阵酸涩，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程团长……不，程营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公事公办的模样让程远川内心十分痛苦。

他看向沈清梧，语气真挚：“阿梧，对不起。”

第十三章

这句“对不起”沈清梧已经听了无数次，如今在心里已经掀不起波澜了。

她淡淡地看向程远川：“不知道程营长是要表达哪方面的歉意？”

程远川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清梧却没再等他的下文直接绕过他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又在一样的位置遇到了他。

此时他的手中提着一碗馄饨，见她出来，便献宝似的递给沈清梧。

“你最喜欢的那家馄饨，还热着。”

沈清梧脚步微顿，抬眼看他。

今天程远川换上了干净的军便装，胡子也刮了，除了脸颊消瘦了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俊。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程远川总知道她馋哪家铺子的早点，天不亮就爬起来，穿几条胡同，把热腾腾的吃食捧到她眼前。

可也就一瞬。沈清梧移开目光，声音极淡：“我不爱吃了，这么多年，我的口味早就变了。”

“别靠近我了，别动摇的我的心又将我推开，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