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浸在情绪里,她将禁酒的习惯抛到脑后,一瓶接着一瓶地喝。两位助理不敢管她,只好送来些度数很低的果酒。
此刻她更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更看不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色。她扬起头,伸长手去够放在茶几上的酒瓶。
偏偏不巧的是,她无名指突然没用上力气,玻璃瓶自掌心滑落,摔碎成一片一片。
她刚探身看去,突然有双暖烘烘的手抓住了她。
转头看去,她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浅金色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不知是天光太温柔,模糊了她的视线,还是母亲怕她一个人孤单,在她醉后的梦里给她送来了十六岁的陈宏。
少男跪在沙发旁,黑发凌乱,眼里是明晃晃的关心和难过。
“······陈宏?”
她模糊地叫人,声音小到听不清。
他自然也没有听见她在喊谁,只顾着检查她的手:“叶老师!你没事吧?”少男焦急地将她的手指翻来覆去地看,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抚摸过去,确保没有一点伤痕。
他与坐在客厅的两位姐姐问过好,径直上楼来找叶与欢,原本打算在门口站一会散散身上的寒气,却看到她将酒瓶打碎的场景,一时急得失去分寸。
叶与欢眨了眨眼,飞快地从先前的难过里抽身而出:“没事,只是有点累。”她并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情绪,将手从陈禹昂掌中抽离。
只是她不知道,因为侧躺时间太长,她的半边脸上已经被沙发套压出了浅红的痕迹,和连寒风吹出的煞白都掩盖不住上脸的醺意交织在一起,完全破坏了她伪装的镇定,看起来十分茫然。
陈禹昂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都快碎了。
他快速关好阳台门,又蹲回她对面,半靠在沙发一角,试图用手捂热她。
“叶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少男额上发丝凌乱,眼睛里只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边问着,他还不忘将脚下的碎玻璃踢远些。
她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假的笑,没有回应,只是轻轻说道:“帮我拿瓶新的好吗?就在门口的箱子里。”
见他呆在原地不动,刚站起来想自己去拿,却腿脚发软,人一歪,便倒在他怀里。
很久没喝这么多酒的身体对酒精无法适应,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像是被卸了发条的玩具,只能就着这个姿势歪斜着看着少男的脸。
陈禹昂对眼下的情况有些无措,不愿再让她喝下去,却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引开她的注意。
见叶与欢眉头紧蹙,他更是不知该做什么,下意识手臂尽量放松肌肉,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方法。
陈禹昂握住她的腰,轻轻地毫无压力地搭住,她回过头看着他。而他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指甲嵌进手心里。
“叶老师,上次好像我没有说清楚,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少男的脸颊凭空升起晚霞,连耳朵都染红了,如同一朵欲放的玫瑰。
其实他不是那种被哄一哄就会自动遗忘的小孩,第一次见面和叶老师那个不明不白的亲吻他一直都没有忘记,第二回苏凌说的不明不白的话他也一直没想清楚,上次第三次见面,他更是直接被叶与欢无视。
狗狗什么都记得,只是狗狗爱你。
能这样抱着你,即使是被忽略、被拒绝都没关系。
男孩的肩膀宽却薄,脊背挺拔,不像是在告白,反而像是在告状,有些呆呆的可爱。
叶与欢仰着头,目光描摹着他的面容,罕见地出神了一刻。
也许是铺面的风太寒冷,又或许是腰上的温度太炽热,她落入晶莹剔透的眼眸里,被深情的光芒织成海所震撼。
她被无数人用这样那样的眼神看过,崇拜、向往、爱慕,甚至痴狂,可是多年以来,再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与面前这人同样的感受。
她喜欢看男人为自己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