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被对方护住的男人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反倒伸手扶住了来者的身体,关切地低声询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在那边等着的吗?”

“抱、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等下去……”

不知是仍然没有缓过状态的缘故,还是略微有些心虚的关系,青年的语气不可避免地放软,犹如讨饶一般轻轻的认着错:“果然不管是面对着谁,我都不想将你让出去,那样实在是太蠢了……后知后觉的我就像个笨蛋一样啊……”

说着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帘观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谨慎,偏偏眸底深处带着全然的信任感,极为矛盾又和谐地共存着。

于是连那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试探性的娇弱感。

“所以说,我可以稍微任性一点吗?”

“这怎么能算是任性呢?”

与面对容易恃宠而骄的家猫不同,黑川介向来懂得该如何安抚流浪猫敏感不安的内心,眼下见他鼓起勇气朝着自己讨要宠爱,哪里能硬下心肠拒绝,便在黑发少年的注视下轻抚着怀中人的肩头,温柔地回应道:“之前我就说过吧,希望阿治能好好地向我撒娇,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没关系哦。”

那样亲昵的相处模式仿佛参照物一般,更突显出了刚刚男人与他搭讪时,那态度有多么的随意与缺乏真心。

哪怕真是他所熟悉的恶劣家伙,都从未用如此宠溺的态度对待过他。

心底里被种种信念和情感堆积起的高墙忽然就崩开了一角,紧接着,便有凉风丝丝缕缕的钻进来,带来一阵如有实质的酸痛感,刺得他整个人都快跟着炸开了。

若他真有一身皮毛,恐怕此刻已经爆成了毛茸茸的一团,连长长的尾巴亦变成了毛掸子似的笔直竖起。

与其说是妒忌,倒不如用临战状态一词来形容才更为贴切。

于是还没等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不是自己在等待的家伙,他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面两人甜甜蜜蜜的恋爱氛围,直直地切中要害道:“现在再秀恩爱不觉得太迟了吗?不管你是他的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当他现身于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代表着你们之间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哦。”

明明连他自己都没搞懂有关爱的全部含义,这会儿却像个专家一样说得头头是道,哪有半分露怯的意思。

而且为了证明自己说得属实,他歪了歪头,表情又变得暧昧起来,像极了准备撬别人墙角的小妖精一般吐露着某种实情:“更何况,他刚刚已经约我去开房了啊,中途离场未免有点扫兴呢。”

那话里话外都在明示着“出轨”的证据。

但凡是有点脾气的恋人,总该表现得更愤怒一些,然后当场拂袖离去,再不顾男人花言巧语的安抚才是。

结果很遗憾地,兜帽之下的青年并未有分毫的动摇,而是缓缓挽住了身旁饲主的胳膊,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散发着冷漠沉稳的气息,平静地说道:“没关系的,只要他还愿意站在我的身旁就好。因为我在意的,永远只有他这个人而已,其余的根本无关紧要。”

“这种说法未免太卑微了吧?”

纵使再羡慕他所得到的优待,可心高气傲未经历过太多磨难的家养猫对此仍是嗤之以鼻,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嘲弄的浅笑,“难不成你是他养的宠物吗?所以无论他在外面养多少的情人,或者干脆将你的同类带回家,你都没有干预的权利呀”

不得不说,太宰治实在太擅长看透万物的利弊,就算不清楚前因后果,也能凭借表层的信息分析出关键处,然后给予最为致命的一击。

而他所说的,的确是另外一个“他”所考量的内容。

在平行时空里,因为自己的干预,导致黑川介没有与旁人产生过多的交集,也就没有难分难解的牵绊,算是给了他一个独宠的美妙记忆。

但回到这里却是不同的。

不光是另外一个“自己”,目前已知的还有他的死对头和森先生,以及相当值得怀疑的武装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