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言本是科举状元。

十六岁任工部通政使,通达下情,清正廉洁。

为官期间深受百姓爱戴。

乃天子进臣。

可他唯一的儿子却遭山匪劫掠,死于非命。

等王鹤言好不容易凑够了赎金,换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

众人惋惜。

当朝天子亲自为他写挽联,以显示天家的怜悯。

这成了王鹤言的心病。

他郁郁寡欢,英年早逝。

因他生前造福无数,死后特意被召入上天庭,成为一代传奇。

王鹤言脖子通红。

眼神无法聚焦,呆呆看向前方。

“我死后才知道,我儿子的死不是意外。”

“是天子恐惧我在民众心里的威严。”

“他怕我存了谋权篡位的心思。”

“只要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我后继无人,又不得民心,自然掀不起波浪。”

“可笑吗?”

这些话一字一句说出来,道尽苦涩。

猜忌忠臣,逼良为娼。

权之一字,是皇权之下,最可得又不可得的东西。

“后来天家覆灭。”

“反叛者为了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起兵,推翻我儿子的庙宇,将一切罪责推到小皇帝身上,只是为了归拢民心。”

“我这一生,都在为别人做嫁衣裳。”

“现在,我只是想让我儿子活过来。他因我而死,本不该承受这些。”

只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心愿罢了。

可是何其自私。

江时桉听完这一切,面无表情。

“那是你的事情。”

“你凭什么让别人为你的遭遇买单。”

“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人愧对于你。”

“谢司珩,他是我徒弟。”

“他今天死在这里,我保证,你的儿子,孙子,子子辈辈,永世不得超生。”

年轻的神还不知道,自己早就存了私心。

虽然看起来冷淡,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说这话不假。

谢司珩是底线。

早在经年相处之中,在他的神格还不完整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为某人担心吃醋。

为什么要戴手环?

为什么听到未婚妻会生气?

为什么偏要求谢司珩的绝对忠诚?

为什么大张旗鼓的离开?

明明知道,谢司珩动了什么手脚,可还是装作不知道,心甘情愿入套。

江时桉。

你真的不爱他吗?

装作妥协的爱,将人钓着玩。

“告诉我,人在哪?!”

他发了怒,想直接掐断王鹤言的脖子。

少年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表露出恨意,眸子猩红,快要克制不住。

杀了他。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