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时,声音苍老。
“时桉,好久不见。”
时桉……
只有师父会这么叫他。
“我早就知道,我们最后一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徐晚舟说的都是真的,婚约是我替你订下的。你听话,跟他走,他会一直保护你。”
江时桉急切喊出声。
“师父,是谁杀了你,我替你报仇!”
却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师父只是摇了摇头。
“不重要孩子,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是罪有应得,不干你的事。我能替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乖,听话。”
师父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江时桉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两句话,就已经消失了。
师父以前总会对他说,你乖,听话。
现在人死了,还要操着心。
江时桉愣愣的仰着头,只剩下本能。
徐晚舟叹了口气,手绕到他身后虚虚拢住。
“别难过。等你恢复记忆,还可以再见他。”
江时桉没有反应。
半晌,他挣脱开徐晚舟。
“师父的魂我从来召不到,这些年我试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成功,你是怎么做到的?”
若说师父的死跟徐晚舟没有关系,江时桉不信。
就算不是凶手,但他肯定是知情者。
徐晚舟难得没有用那种调笑的语气说话,声音温柔中带着无奈。
“我说了,你现在太弱。等以后,你也可以。”
太弱。
这个词,以往都是江时桉对别人说。
他也不太明白。
这天底下,还有人胆敢说地府二司主太弱。
江时桉混乱的思路重新梳理,回忆着跟这人相遇后的每一句对话,找到一个真相。
“你来自地府,知道我的身世,也知道师父死亡的真相。”
徐晚舟不置可否。
“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走?为什么一定是现在?”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因为我有危险。”
可又是什么人会想要杀他呢?
他在A城,并没有仇家。
地府里的鬼想来也没这个胆子。
与他联系最紧密且最有可能的,就是师父了。
当初杀掉师父的人,现在要来杀他!
江时桉笑起来,眼底带着挑衅的疯狂。
“那就让他来,我等着。”
以自身为诱饵,等着凶手上门。
太疯狂了。
少年明明身心受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陷入危险,甚至是死亡。
但徐晚舟却还是看的清楚。
他的眼底,分明一点惧意都没有。
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探索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跃跃欲试。
让人心颤。
“……真像啊。”
徐晚舟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