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婚，老婆，我们不离婚，你别不要我，老婆我求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一定把所有精力放在家庭上……”

结婚至今，安颜还是第一次见他脆弱成这样。

好像，她是他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可是，太晚了谢靳轩。

我和你之间横亘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生生世世都跨不过去的鸿沟！

“走吧。”

她后退一步，扯开他覆上来的手。

她是真的不想再围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

谢靳轩大抵是被那句‘离婚’骇住了。

他在不敢多说一句可能惹安颜生气的话。

她说走，他二话不说就绕过了洛瑛母女。

洛瑛眼见计划落空，忙推了洛瑶一把。

这次，洛瑶却怕的直摇脑袋。

“不要，妈妈我怕。”

她抗拒的直往回缩，气的洛瑛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洛瑶愣是一声没敢坑，捂着脸小声在哭。

洛瑛又要推她去追谢靳轩，抬头却见安颜举着手机在录像。

她脸色一变，忙又成了最初白莲的模样。

“安小姐，刚刚的事，谢谢你，可是我还是想求你帮我劝劝靳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别演了，他没回头。”

安颜冷笑着，一语点出她的计划。

洛瑛一时梗住，转头见谢靳轩真没回头，又变了脸，冲过来一把抓着安颜的手机关了录像，声音急转直下。

“安颜你别得意！靳轩不过就是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等痛苦淡忘，你们之间没了孩子维系，他早晚会和你相看两厌，可我不同。”

“我家瑶瑶的身体里还装着你女儿的肾，说不定靳轩爱屋及乌，就把该给你孩子和补偿全给了我家瑶瑶呢？就和以前一样。”

她得意的仰着头，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安颜眼底情绪都没变。

“那我们，就试试咯。”

第十四章

安颜没叫车。

回去的路很长，她特意带着谢靳轩走过诺诺离开那天，她们走过的每一条路。

从游乐园到医院再到火葬场。

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停下来，然后把脑海里那些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痛苦场面，再次搬出来，仔细又平静的说给谢靳轩听。

他们从清早走到下午，安颜脚底水泡不知道破了几个，她却像是全然不知痛一样。

一直到别墅院子里。

一滴冰冷落在她眼皮上，安颜停下来，抬头看着空中的雪粒，心中一阵难言的抽痛。

“原来，已经是到了下雪的季节吗？”

去年初雪，阳光温柔地洒在海边，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仿佛还萦绕在这片冰冷的空气中。

第一次去海边的诺诺，兴奋的像只欢快的小雀儿。

白天在沙滩上疯玩了一整天，晚上紧紧依偎在她怀里，还在和她约定：“妈妈，明年初雪我们还要来看海。”

可如今，这熟悉的场景却如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剜着安颜的心，只留下无尽的悲戚。

谢靳轩也伫立在雪中。

他无声看着从天而降的雪白，眼中堆满了他心头所有无法言说的痛苦与自责。

雪下的缓慢。

时间仿若在此刻凝固。

只有冰冷的风偶尔略过，卷起地上蹁跹的枯叶，像是，在为曾经逝去的美好默哀。

良久，谢靳轩动了动干裂的嘴，艰涩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沙哑的：“对不起……”

这简单的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却还是微弱得如同游丝，好像，风一吹就要散。

安颜没有去深究他这声对不起究竟是要说给谁。

毕竟，文字太轻，而他此生辜负的人，实在太多。

安颜不会接受他的歉意，她的诺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