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的眼却不轻不重扫过他抱着洛瑶的手。

她低头摸着骨灰盒，刚要开口，洛瑛跟着皱眉走过来。

“靳轩，医院那边给我发信息，说是让瑶瑶回去检查。”

谢靳轩眼底的笑意落下去，迟疑着，最后尽是无奈。

“那没办法了，阿颜你先带着诺诺玩，等瑶瑶状态稳定下来，我肯定好好给诺诺补一个盛大的生日会，给我们的宝贝女儿好好赔礼道歉。”

安颜摇头，拒绝的话涌到嘴边，还没脱口，口袋里诺诺的画却掉了出来。

她心一坠，捡起画。

手指拂过上头那行稚嫩的小字。

经风一吹，眼泪又有了失控的架势。

诺诺是想爸爸来送你最后一程吗？

那我们就，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明天下午三点，暮山公路。你要是还想再见诺诺，就来。”

谢靳轩却不解。

“去那干什么？”

自然是因为，那是她为诺诺选的新家。

她掐着手指，风吹起她鬓边的发。

半月前还乌黑的情丝，如今已经掺杂了不少雪色。

谢靳轩被她眼底的悲怆刺的心脏一缩，五指不知觉握拳。

“好，我一定去。”

他匆匆应下，又急着带洛瑛母女回医院。

无论给哪一方的情绪，都不似作假。

可安颜太累。

她实在没力气再去猜他到底爱谁。

这也是最后一次。

谢靳轩，机会我给了。

选择权在你，要是不来，你这辈子便再无抱一抱诺诺的机会。

第五章

安颜选的墓地，位于暮山半山腰。

选之前，她特意找人算过。

那人说，在这长眠，来世投胎必然福禄双全。

安颜从前从来不信这些。

可自从没了诺诺，她总想竭尽全力让她能在没有妈妈保护的地方好些，再好些。

怕谢靳轩又失约，当天安颜还特意在中午给他发了信息。

这次，他倒是回的快。

“答应过你们的，不会再失约了。”

因着他这句，安颜在冷风里，一等就是两个半小时。

期间，她抱着诺诺的骨灰坐在屋子里，一直摩挲着诺诺生前画的最后那副画。

直到来人催促。

“安小姐，定好的时间要到了，孩子爸爸还没来吗？”

安颜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五十五。

周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不会是还陪在那对母女身边吧？我可听说了，谢医生对那对母女可好了，又是抛下自己女儿给人家女儿庆生，又是彻夜陪着那孩子睡觉，不会是出轨了吧……”

“你别说！那孩子该不会是谢医生亲生的吧？我可记得她没爹的，大家又都说她妈是谢医生的白月光，不然谢医生干嘛平白无故对她们那么好啊……”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

安颜低着头，无声掐紧掌心。

工作人员也摸不准：“要不，您再给那边打个电话？”

安颜看着手里那张色彩明艳的画，视线停在画中‘爸爸’和‘宝宝’紧紧相牵的手上。

最后还是拨通了那串，她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遍、两遍、三遍……

安颜眼睁睁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