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逢微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高靳坐在他的床边,一见他醒了,便痛心疾首地说:“逢微,你醒了?别怕,爸爸已经把你从那两个畜生手里救出来了。”

“爸爸……”高逢微愣愣地喊了一声,巨大的羞耻和暴怒将他吞没,他一把揪住父亲的袖子,吼道:“我要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逢微,你冷静一点!”高靳爱怜地为他擦去眼泪,“你听爸爸说,他们敢这么对你,我决不能善罢甘休,爸爸愿意为了你和他们断绝关系,再也不往来了。”

高逢微半晌才反应过来,什么断绝关系,那不就是不追究了?但高靳比他反应更快,一把搂住他,手掌抚着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低声道:“逢微,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不能让你妈妈知道,爸爸不是给那两个畜生开脱,我比任何人都恨杀了他们。可是你妈妈的个性你也知道,她会闹得人尽皆知,且不说日后必有芥蒂,你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两家以后还怎么合作,你又怎么执掌两家公司?”

“可是……”高逢微虽说聪慧精明,到底也只有个十八岁的孩子,这么一听,父亲说的倒也不算错,这事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闹得鸡犬不宁;要么,利益最大化。届时的情况就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了。

他僵硬地被父亲拥抱着,许久后,才把脸埋进父亲肩头,呜咽道:“爸爸……”

高靳抚摸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逢微,没事的,都过去了。幸好我及时赶到,他们才没有得逞。不过,你可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你妈妈知道,不然一切就全完了。”

“逢微,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无论如何是向着你的。可你妈妈,她还有寄远,你明不明白?”

高逢微哽咽半晌,只叹了一口气,委屈道:“我明白。”

每年高逢微的生日,阿淳都会拉着高寄远搭梯子摘紫藤花,给他们两个做紫藤花饼吃。

高寄远还没睡醒就被叫起来,趁着露水未干时摘花去。

摘好的花洗净,赶着初生的阳光晒干。高寄远站在料理台前,认认真真地用小石磨把紫藤花磨成细浆,阿淳在一旁用糖捣着剩下的花瓣做馅料。见高寄远专心致志的样子,便说:“寄远学得真好,以后我不在了,也能让你哥哥吃到。”

“淳叔叔”高寄远有些埋怨道,“你不要老说这种话。”花浆磨得差不多了,他放下小磨,接手阿淳手里的杵臼,一边捣一边说:“每年看你做,我早就都会了,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随口一说,别担心我。”阿淳笑笑,却在高寄远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锤了锤自己的后腰。

生完逢微之后,他太快就怀上了寄远,密集的生产让他在那时就落下病根,只不过从前年轻不觉,如今年纪大了,后遗症就都显现出来了。

哥哥是让父亲带回来的,他昏睡在父亲怀里,父亲说他在宴会上太高兴,喝多了点,要抱他上去睡。

高寄远偷偷听见,淳叔叔不放心地问父亲:“他吃晚饭了吗?”

“应该……吃了吧?”高靳也拿不准,准备把高逢微交给保镖送回卧室。高寄远挤开两个大人,把哥哥接到自己手上,抱回了卧室。

将哥哥安置进被窝里时,他闻到对方唇间淡淡的酒味和药味,猜想应该是感冒药,不过怎么能合着酒吃呢,等高逢微醒了,他得记得跟他好好说说,自己不在就这样折腾身体,以后真是半步都不能离开了。

高寄远掐着表,去高逢微的房间敲了好几次门,但直到凌晨,高逢微才睡醒,因为当他再次准备扭开门察看时,门已经从里面被锁上了。

“哥?”他喊了一声,又抬手轻敲了两记,“哥?”

高逢微很久后才应:“谁?”

“是我啊。”高寄远委屈又无奈道。

高逢微的声音很冷:“什么事?”

高寄远一怔,随即提起笑容又挠挠门:“你先让我进来好不好?”

但回应他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