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仍是虚掩的,她回想起新婚夜时?,她偷看秦砚修反被?抓包的那一幕,不禁一笑,心境早不似先前那样对他抱有警惕。
她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来到他的身?旁。
秦砚修并未察觉,直到她的手又一次抚上他的左耳。
“别乱动!”沈云微预见了他的抬头,凑在他耳边严肃地警告。
在她将棉签轻轻伸入外耳道时?,秦砚修的身?躯明显僵了下,而后?阖上眼睛,任由她帮忙清理掉水渍。
在清理过?程中,她发觉男人的耳朵很敏感,短短几?分钟而已,他的耳朵竟然红透了,指尖偶尔不小心碰触到时?,也能感知到他在发烫。
于是最后?,她握着左右耳两个?助听器犯了难,索性递给秦砚修本人。
“你自己戴吧。”沈云微一窘,“我不太会戴,怕手上没个?轻重,反而弄疼你。”
秦砚修依言熟练地自己戴上了助听器。
过?往数十年中,助听器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总觉得戴上后?会获得一种安心。
今天?也是如?此?。
可又好像并不完全?相同,除去助听器给他的,他还从某个?人身?上获得了另一种安心。
“谢谢。”秦砚修哑声道。
“不客气。”沈云微语气轻快,帮完忙后?,就径直离开书房。
然而身?还没转,她就发现秦砚修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不禁满腹疑惑:“你怎么这么快就又出来了?”
“进来关灯而已。”秦砚修抬手按了开关。
“好笨。”沈云微嗔道,“不是可以全?屋智能遥控吗?还要你跑一趟?”
秦砚修勾唇轻笑,并不言语。
小客厅与卧室间?并无房门阻隔,时?至今日,他们终于真?正共处一室。
秦砚修晚上要睡的那张宽大沙发,离沈云微的床虽远,但也并非完全?被?遮挡视线。
沈云微躺在床上玩手机时?,余光偶尔就能望到躺在沙发上的秦砚修。
这种私密空间?里突然多了个?人的感觉,好陌生,她需要花时?间?去适应。
好在她现在不喜欢秦砚修,秦砚修也不喜欢她,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做到“秋毫无犯”。
十点半,到了秦砚修该歇下的时?候,沈云微主动将主卧的灯灭了大半,只?余两小盏夜灯。
上班之后?,沈云微真?正最放松的时?间?段,其实就是睡前那一两个?小时?,玩手机能给她带来最直接的快乐。
她压根就不是十点半能去睡觉的人,总要玩到十二点才闭眼。
可今天?,她玩起手机,总不太安心。
怕秦砚修看到她在熬夜,又怕她的笑声吵到秦砚修,让他第二天四点半起不来床。
但转念一想,这点屏幕的亮光,应该还不至于让他捕捉。而他睡前一定摘下了助听器,什么都听不到。
等等,那秦砚修每天?到底是怎么起床的?
强烈的好奇心将沈云微包裹住,左思右想之间?,在昏暗夜色中,沈云微试探般叫了声他的名字:“秦砚修?”
一秒,两秒,没有应答,他果然已经睡了。
沈云微正要作罢,却听到男人冷冽的声音轻轻传来:“怎么?”
“你还没睡,没摘助听器嘛?”沈云微翻了个?身?,歪到朝向秦砚修的那一侧。
“嗯。”或许是睡前阶段,男人的语调轻懒,平缓如?海,“一时?还不困,睡不着。”
“哦……”将自己用薄被?裹成一团的沈云微组织着措辞,声音绵软,“秦砚修,我就是有点好奇,听不到闹钟的话,你每天?是怎么按时?起来的呀?”
“生物钟。”秦砚修温声回道。
“好厉害!”沈云微不吝求教,“生物钟怎么养出来的?你教教我。”
沈云微认为,经常定五个?闹钟才能安心去睡觉的自己,非常需要这项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