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恨过的。

上辈子我死的时候想，要是再让我遇见他一回，我一定不会救他了，不补一脚都算是全了我们做过夫妻的情意。

可这一年我做着自己的事情，把自己养成了很好的样子，就觉得没什么可恨了。

我甚至没怎么想起他们。

因为我不爱他了。

恨不是爱的反面，遗忘才是。

23

季凛川决定离开。

季澜哭哭啼啼抱着我不肯走。

他或许没法明白，为什么最爱他的妈妈，突然之间就不要他了。

我只是仍旧无法为前世释怀。

他不认我，让保安赶走我的那一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他哭得几乎要岔气。

我还是有些心软，伸手抱了抱他。

「跟爸爸回去吧。」

「等放假了你再来。」

他却很没有安全感。

「万一我来了，你又走了怎么办？」

我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

「不会，拉过勾就不会变了。」

季凛川看着我，「多谢。」

末了他说，「林苑，我不会放弃的。」

24

季凛川回去后，终于下定决心让安瑶瑶离开。

安瑶瑶愕然，「那伯母怎么办？」

「我问过医生，她的病已经好了很多。」

「她的心病是我，如今我会陪着她的。」

安瑶瑶哭得梨花带雨，「我，我一个人走了，该怎么办？」

季凛川的眼神意味深长，「人不要妄想自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安瑶瑶后悔了。

早知道林苑那个贱人能变得这么勾人，勾得季凛川去吃回头草，她就该早些认了宋夫人做干妈。

季先生其实提过一嘴。

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但那时候她更想做季太太。

季凛川是真的铁了心。

季家老爷子不喜欢林苑，希望季凛川再娶一位门当户对，精明能干的太太。

季凛川第一次顶撞了老爷子。

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跪到虚脱晕倒。

季家不愿失去失而复得的，最优秀的继承人，就只能默许。

醒来的时候，季凛成看着他神色复杂。

「她，会跟你回季家吗？」

季凛川了摇了摇头。

「那你」

「值得吗？」

季凛川语气平淡，「总要做好一切准备。」

这一年里，他想起林苑时，只想得起她的好。

其实在季澜出生前，他们也有过很好的日子。

他依赖林苑。

他也真的爱过林苑。

他在回忆里反复溺亡，直到他不得不承认，他重新爱上了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