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补充道：“或者你就当她死在了刚刚得胜的那场北狄战场上，刚刚那场马匹暴乱里。”

慕容寻一怔，眼神瞬间暗淡了几分：“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没有开口，他清清楚楚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冬日的暖阳如约而至，穿透云层的缝隙，洒下万道金光，地上的碎冰和积雪加速融化。

但它永远也不可能化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道坚冰。

第二十一章

北狄虽主动求和，却不能轻信他们的话，还得要派人驻守边疆，而宁宴迟就是最好的人选。

宁宴迟在京中停留了半月有余，但很快又到了重返边疆的日子。

送行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上长街，从巍峨的宫门一直漫溢至城墙根下，万人空巷，只为目送这位守护神重归边疆。

慕容寻站在城墙上，微风卷起他玄色的衣角，静静目送着他们离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身影，他才缓缓转过身去。

可下一秒，他的余光瞥见在那人群中一道身影，整个人顿时僵住。

那正是失踪已久的昭襄王慕容复！

他迅速吩咐人备马，调宫内宫外的禁卫前去搜查，而他自己则朝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他不放心，慕容复很明显是冲着宁宴迟，或是宁寒玉所去的！

半月的调理让他的面色好了不少，身体也逐渐硬朗起来。

慕容寻手上紧紧拽着疆绳，追着那道身影。

果不其然，慕容复所走的路与他们回边疆的那条路如出一辙，只是他为了抄近路多走的是险路。

路上的枝桠将他刮得身形狼狈，却不敢松懈一点，他怕他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将眼前的人跟丢。

很快，慕容复便在一处丛林停了下来，慕容寻也紧跟着停下，将身形藏好。

远处的大道中很快便出现了人影，火红的旌旗在空中飘扬，为首那人便是宁宴迟。

慕容复眼神里藏着狠意，手悄悄向身后摸去，却骤然摸了个空。

他转头看去，却见慕容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正拿着他藏在腰际的吹箭！

慕容复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来送死了。”

他约莫估算了下他们与宁宴迟一行人的距离，果断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刃，与慕容寻相搏起来。

而慕容寻早就料到了这一手，撩开袖口露出一只袖箭，直直射了出去。

他瞳孔一震，侧身险险躲过，眼底的恨意更甚一分，随后便不管不顾直接扑了上去。

慕容寻本就是拖着病体出来，见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身形一怔，竟然躲闪不及，被他割开了一道袖口，身形更加狼狈起来。

再一次扑空，慕容复的声音低沉，字字咬牙切齿：“慕容寻，既然你今天已经来了这里，那就别想再回去了……”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箭矢急急向这边射了过来，正中他的胸口。

慕容复不可置信地低头，像是没料到自己竟会死得如此轻易。

他拼尽全身力气扭过头去，正对上宁寒玉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最终直直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慕容寻惊魂未定，急急地喘着粗气，肺里传来一阵痛意，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

宁寒玉缓缓放下手中的弓，指尖还残留着弓弦的震动。

她一步步走向慕容复倒下的地方，步履沉稳。

扫过一眼他那死前的惨状，最终冷漠转过身，伸手去拉跌坐在地上的慕容寻。

慕容寻正要搭上那只手，却猛地看见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慕容复嘴角微微扬起，顿时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

他掌心微动，那只原先被他紧握在手中的短刃被扔出，慕容寻瞳孔一颤，伸手拉过宁寒玉，将她垫在自己身下，为她裆下这一击。

“慕容寻！”宁寒玉拽紧他